小滿懷裡捧著數支白牡丹,興衝衝跑到弟弟小年麵前,大叫道:“阿弟,阿弟,那邊還有好多漂亮的花呢,我們去摘吧。”
小年懵懵懂懂地踩過一地殘紅,拉著旁邊和王富貴攀談的餘姥姥。
“走,姥,姥走。”
他生來有些結巴,咬字含糊不清。
“富貴兒,你老妹兒婷娃被大官看中了,發達了,你可得在府裡好生幫襯她啊。”
餘姥姥精明的眼神轉了轉,落到他身上。
“誒是是是。姥姥放心,這都小事兒。”
王富貴連忙點頭哈腰。
兩人又絮絮叨叨聊起來,小年見拉不動自家姥姥,便小跑著跟姐姐鑽進了另外一間苑裡。
那裡環境清幽,花草蔓發,土壤的顏色不同於彆處,是肥沃的深紅。
是葉芷筠平日種植一些罕見花木的院子。
兩小孩兒到處搗亂,胡亂轉入了其中。
頓時滿目豔羨,東張西望,伸手亂摘。
“哇,阿姐,這裡有紅色的蘿卜誒。”
小年要更頑皮些,什麼角落都要鑽兩下,弄得一身臟亂。
他拔起牆垣下一排莖葉葳蕤的胡蘿卜,舉在手裡,大聲呼喚小滿。
“啊!真的誒,可以吃嗎?”
兩姐弟沒見過這等西洋貨,捧在手裡,仔細端詳。
“看起來很好吃呢,乾脆我們把這些全拔了,拿給姥姥和姐姐燉肉吃!”
小滿提議說。
小年對姐姐的話言聽計從,利索地將那些胡蘿卜拔了個乾淨。
“住手!不準拔了!”
眼看滿滿一排的花草就快被糟蹋乾淨了,一道同樣稚嫩的聲音嗬斥而來。
“你們兩個討厭鬼,為什麼要把我娘親種的胡蘿卜拔了?”
聞齡放下書卷,眼眶泛紅,疾步衝上去搶奪兩小孩兒手裡的蘿卜。
很是心痛地抱在懷裡,接著,他環顧四周,發現一切用作香料的稀貴花草都被破壞了。
聞齡憤怒不已,咬牙切齒道:“這些都是我娘親的心血,你,你們太可惡了!”
“切,我們又不知道這些是你娘的花呀草的,你凶什麼嘛,大不了我讓我婷姐姐拿銀子賠給你們就是了。”
小滿不以為意,還略帶炫耀道。
“我婷姐姐可是侯爺夫人呢。”
“什麼?你姐姐是侯爺夫人?那我娘親算什麼?”
聞齡更氣憤了,本來就因看到葉芷筠多日消沉的狀態,心中難受,聽到這樣的言語,更如針紮般刺痛。
他竟不知道,自己離家的這段時日,娘親在府上受了這麼多委屈。
難怪她總是偷偷地背著自己流淚,原來是爹親被彆人搶走了。
“哼,反正我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慢慢收拾吧,我們先走了。”
小滿拉著弟弟,趾高氣昂地準備離開。
聞齡張開雙手,攔住比他還大的兩姐弟,喝道:“不準走!你們還沒有道歉。”
“嘁。”
小滿粗鄙地推開他,逃避責任。
聞齡氣不過,拉住小年的手,一個勁往現場拖拽。
“你們哪裡也不許去,把這些胡蘿卜全部重新栽好!”
“啊弟弟……”
小滿惡狠狠瞪向聞齡,不客氣地毆打他。
“撒手!野小孩。”
她惡劣地出口成臟,將鄉下的劣性全都暴露無遺。
巧兒聽見聲音,追來便見幾個小孩兒扭打在一起,不分伯仲。
頓時嚇慘了,急忙跑回去稟告葉芷筠。
循聲而來的餘姥姥一見自家孫兒被打,那怎還氣得過,上前便拉偏架。
她一手揪住聞齡的衣領,狠狠唾罵。
“小兔崽子,還不鬆手?沒人教的野種,誰叫你打人的!”
老太太年紀上去,力氣卻還大著,見聞齡死活不肯放過她的孫兒,便在他身上又掐又揪,恨不得下死手。
眼見幫手來了,掛了彩的兩姐弟,又還想上前踹兩腳。
豈料這時,聞齡忽然衝牆外的巷中大聲喚道:“爹爹!”
一聽他喚聞霆爹,餘姥姥立刻就鬆了手,略一思考,就跌坐在地上,攬住孫兒孫女,狡猾地嚎啕大哭起來。
“哎喲喂,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欺負人呐!可把我這老骨頭給推散架咯。”
“怎麼回事?”
聞霆正被呂婷婷拉著,四處散步,聽見聲音,便進來察看。
卻見院子裡一片狼藉,聞齡臉上好幾道血痕,衣冠狼狽,卻倔強地站直身板,衝他解釋道。
“爹爹,剛剛是他們……”
“啊,姥姥,小年,小滿,你們怎麼倒在地上啊?”
未等他說完話,呂婷婷連忙上前撞開他,扶住自己的家親。
“嗚嗚,婷姐姐,姐夫,他欺負我們,還把姥姥推倒了。”
小滿信口雌黃,滿嘴謊話。
“我沒有,爹爹,我沒有。是他們先破壞了娘親的花,我才……”
聞齡忙為自己辯解。
“你閉嘴!”
聞霆厭惡地嗬斥他。
想到他野種的身份,便忍不住發怒。
更將葉芷筠連日來冷落他的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