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逍遙遊第三百零三章蔚州深山老林裡,一個光頭坐在池邊,牽著條鎖鏈釣魚。
是的,這光頭是李凡,他又把頭發剃了,變裝法克大師,畢竟沒必要在這黑蓮教修士麵前,暴露他的其他偽裝。
哦,說到那個黑蓮教王宏,他現在是被綁在鎖鏈上的魚餌……
“你喝飽了吧?”李凡把手一提,鎖鏈嘩啦啦出水,直接把綁在鏈子上的王宏帶了出來。
王宏垂頭喪氣,蓬頭垢麵,“讓我死了吧……”
看他這樣,李凡撓撓頭也是無奈。
其實李凡也不是抖s,隻是若不栓著這家夥,他不是試圖裝死,就是伺機逃跑,救他的時候還出手打了李凡一掌,結果被反彈回去的掌力震斷了雙臂,哀嚎著折騰了半天,還得李凡幫他接上,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看王宏這點能耐,李凡也是無語,他還想瞧瞧這北方魔道有什麼本事,他也好模仿參照一下,結果就這麼……
說真的,黑蓮教也好,羅教也罷,感覺他們的實力真是蠻弱的,雖然修為境界擺在那兒,功力卻連仙宮的垃圾都不如,幾乎沒啥神通手段,難怪那幾十幾十的化神悟道都給三大派鏟平了……
“道友不要這麼想不開嘛,不如這樣好了,你要實在不肯給任務,就告訴我黑蓮教的總壇在何處,我自己去找。”
王宏依舊哭喪道,“我說了不記得了!你要殺就殺,不殺就放了我啊!”
李凡連連搖頭,“這麼放了你可不行,莫說黑蓮教和我師門有血仇,你們的道法我也略知一二,和黃天道可不一樣的,那是真的魔功,瞎幾把亂練真的要出事的,絕不能失散在外。。
你自己不也深有體會?若不想其他人和你一樣誤入歧途,那也彆藏著掖著了,老老實實交待了黑蓮教的所在,我會給你一條生路的。”
結果這王宏又低著頭不再言語了。
遇到這麼個悶葫蘆,李凡一時也沒轍,隻好從長計議,再跟他耗幾天,實在不行就找個地方扔了算了,為了一點心情殺個人也沒必要。
於是給這貨灌飽了一肚子水,李凡就把鎖鏈一甩,往王宏脖子上一繞,原樣又捆成個粽子,拍了張符咒把元神定住,又給揣回袖子裡了。
站起來拿著司南瞧瞧,又按照之前同劉涿李無垢兩個本地人打聽的情報,估摸著自己快到橫野軍的地盤了。
這河北十節度,勢力犬牙交錯,中間還穿插玄門釋家魔教各種門閥豪強,更兼動不動軍閥混戰,相互兼並,旗幟改易,割據圖非常複雜,本地人也不一定清楚期間詳情,還是一直到了黃天道那裡問清了地理,李凡才清楚知道如今艮州從南到北,大致上是橫海,橫野,經略,威武,天兵,清夷,岢嵐,北平,靜塞,朔方這十支大軍。
論及軍力,各部軍力不一,但財力都不算強,因此平常也把軍力維持著,並不輕易暴兵,因此弱一些的節度使,麾下也就是四五萬,強一些的則有十餘萬。而十軍以下,又有棣州這樣四十八所藩鎮,各鎮也能養兵上萬,以供節鎮軍主。
而且凡事都有兩麵性,雖然黃天道整天被藩軍圍剿,打得夠嗆,對這些人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但有的體製存在,必然有其理由。
李凡在棣州城見到的那些,民風淳樸之人,其實都算不上橫海軍藩兵,大多是失了自家的藩鎮,就孤身南下,在橫海暫住,準備南渡去中原賣命,刀頭舔血討生活的傭兵江湖人。
而真正藩鎮養的這個兵,都是正兒八經的古仙宮宿衛的練法,那都是從小武練,家傳煉體功,自備甲兵刀仗,能騎擅射,殺人如麻的精銳軍士,甚至他們日常的補給,也都是軍鎮特供的上等精米肉食,每天不是練功就是擼鐵,要入選上陣,至少也得有築基圓滿,實打實的霸體修為。
而上到將軍閥主,下到帶隊兵頭,也都是藩兵們自己票選,可以心服口服,身先士卒猛者,或者智勇雙全,戰績斐然的名將。再何況這種本地同鄉結隊上陣,前後左右都是父輩弟兄,一旦戰事不利,若自己逃跑潰了陣,不僅要連累鄉親,就算逃回去也要給街坊戳脊梁骨,所以除非遇到仙人開掛的情況,大部分時候這些藩兵確實當得起死戰不退,天下強兵之名,河北健兒的美譽也經久不衰。
隻怕如今三垣的宿衛,都不一定有河北諸藩的實力,但畢竟這也是北方的環境逼迫,十節度整天軍備競賽,大家地盤都差不多,弱者必遭人兼並,要是不想被打破城池,家破人亡淪落到黃天道流民亂匪的地步,那就隻能卯足了勁,大家一起抱團拚命。
這一次橫海軍圍剿領內的黃天道,損失慘重,依靠的姑射空桑天龍三山也敗了殺劫,失了氣數,中樞骨乾一掃而空,可以想見不久的將來,必定遭到北方藩鎮和南方宿衛的夾擊,說不定會被破軍滅藩也不一定。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因為現在三垣在和神教死拚,而北方諸藩也有件大事要做,一時還沒人有功夫來管南邊的事情。
不錯,這件大事就是籌備開春的北伐。
每年開春打胡虜,這是大司馬定下的規矩,因為開春時分,塞北的駿馬餓了一個冬天,膘掉的厲害,跑不動路,衝不動陣,而且春天正是繁衍的時節,北方胡虜各部人畜大多有孕,也就難以快速往北遷徙,逃避中原殺來的兵鋒,於是成群的牛羊馬匹,人口畜牧就落入諸藩之手。
而如果不趁著春天乾胡虜們一下狠的,到了秋天塞北水草豐茂,糧食充沛,馬群長得膘肥體壯,胡虜就會趁勢南侵,和藩鎮搶奪兵糧,艮州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根本無險可守,到時候可不止是北邊幾個藩遭災,說不定馬匪能一直劫掠流竄到艮河邊,橫海軍的領地上來呢。
而如果北方諸藩被胡虜騷擾,秋收的糧食不夠,就得重開戰事,同黃天道,或者相互間廝殺,爭奪地盤和軍糧。內耗得太狠了,三垣的北宿衛軍也盯著呢,說不定他也過河給你來一下,都會有連鎖反應。
因此十節度也不是傻的,每年開春都相約停戰,聯兵出塞,反正胡虜被打了這麼多年,也沒啥難打的,還能搶奪牛羊馬匹和女人,何樂而不為呢?而要是有哪個逼不守規矩,在大家北伐的時候背後捅刀子,那等兵馬回來,正好有大義名分,聯起手來乾他,背後的仙人也不能多說什麼。
所以到了現在,不守規矩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而開春打胡虜也成了十節度的傳統習俗,整得和過年似的,李凡飛出深山老林,抵達橫野軍製下的蔚州鎮的時候,就正好看到本地的橫野藩軍,正整頓兵馬,出城北上。
隻見原野上長長的隊列出城,牛車馬車上載著弓刀甲胄,當先一隊百騎的重甲騎兵,個個高頭大馬,人衣馬甲,鮮明鋥亮,身著山紋甲,腰備鐵環刀,馬上帶著鐵胎弓,手裡一杆長槊,槍首下係著紅纓,還騷包得係著披風皮裘。
而當先領隊一人則不持槍,手裡隻有一根八尺長,竹竿似的東西,竿子外身包銅,頂上鑲金,最上頭裝飾著九道赤色旄羽,身後又有兩人打起‘橫野軍節度使’大旗,迎風而展,百騎疾出,快如飛燕,一路絕塵直往北方去了。
那竹竿似的東西,就是節度使使持節的那個‘節’吧。淦,看起來還有點小帥呢……
李凡估計跟著這些使節騎兵,還有這段時間一路往北方集結的大軍,就能抵達朔方前線了。那也正好,不用擔心迷路了,也不用進城問東問西,反正李無垢那麼大一個人了,又不是被人劫走的,有啥好擔心的。
於是李凡參照司南的指向,稍微偏離方向,先往西南飛了一陣。瞧瞧有沒有什麼洞府可以落腳,啥支線任務機緣法寶的可以順便搞一把,然後準備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