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心弟子曹元德!”
“四心弟子曹元深!”
“四心弟子曹元忠!”
“參見聖女!”
三名豹頭環眼,一色八字胡,鎖子甲,環首刀,氈衣披風,分明是同胞兄弟的金丹境散修,飛身躍出黃沙,展出指尖心血,跪地迎接騎著飛虎駕臨的張焉支。
張焉支倒也不收納這兄弟三人心血查看,隻抖抖手上的神主玉,算是打了招呼,走了過場,就直接問道,“沙洲聯絡點就你們三個?”
李凡叼著金屬疙瘩,瞅了曹家兄弟一眼,神識威壓掃得他們一陣激靈。
這三個都是主修霸體功的,根基自然紮實,比同境界的南宮仙兵強些,和雷部的不相上下。如果神教的教兵都有這種本事,那還挺難對付的。不過他們倒沒煉血神子之類的秘法,乍一看就和大漠上常見的馬匪刀客似的。
“回聖女的話,前些年準備十絕陣的時候,為了避免被魔門的高手追殺,兌州地方的壇主已經率領諸位護法撤回天山總壇,現在此地隻有我等哨探潛伏著。”
張焉支點點頭,突然作怒道,
“我聽說沙洲四戰之地,有不少蠢貨不識抬舉,還敢與我教為敵,正好拿來請魔君開葷,也順帶幫你們剪出禍患,所以特地叫你們散步消息,多引些人來死,難道傳音玉裡說的還不夠明白麼!
可瞧瞧你們怎麼辦事的!我們一路上慢悠悠過來,居然也隻遇到十來人,你瞧魔君餓得肚子都咕咕叫了!人都拿去了?說!是不是你們不把我這聖女的話放在心上!敷衍我!嗯!”
李凡也連連點頭,他也沒展露本事,沒道理來搶東西的人這麼少。
曹家兄弟被一對金缽大的虎瞳瞪著,哪裡敢頂撞,慌忙跪地求饒道,
“不敢不敢!聖,聖女容稟!不是我等不儘力,隻是,隻是……”
“隻是不湊巧,沙洲本地門派飛沙宮宮主曲飛煌,先前也去奪天外神物,卻遇到附近有名的高手黃老魔,險些被挖心剖腹,身負重傷,撿了條命逃回來。
附近的散修聽說此事,都有自知之明,除了幾個不知利害的外地人,其他都不敢去與黃老魔硬碰,我們說什麼,他們也不信啊……”
“不,不過!我們打探到如今沙洲修士正趁那曲宮主重傷,群起圍攻飛沙宮!我等願意帶魔君前去,將他們一網打儘!”
曹家兄弟一說,張焉支也轉轉眼珠,湊到窮奇耳邊道,
“飛沙宮是本地有名的宗門,當年仗著某位老祖和玄門結交了緣分,一直自居是本地玄門的代言,常常送些門人,去中原做人家的外門弟子或者道侶的,因此霸占了附近的上古遺跡,傳承也有數百載了。
這樣規模的門派,門中當有真人境的三五人,或許還有化神的老祖在閉關呢。而本地的修士居然敢聯手打上門去滅門,肯定人數不少,說不定也有三大派的人在幕後站台,魔君覺得如何?反正我們已經把神物帶到分壇,不如過去瞧瞧熱鬨?”
“有化神的?吼啊吼啊!走!瞧瞧去!”
剛化神就有人測試戰鬥力,李凡大喜。
張焉支叉著腰,狐假虎威得喝道,“好!瞧瞧去!若所言不實,就用你們腦袋獻祭魔君了!”
曹家兄弟如蒙大赦,趕緊稱是,然後揮舞令旗,打開法陣,露出藏在沙丘底下的神教祭壇,便先作法布置,遮掩天機,藏匿天外神物,然後主動帶路,引李凡前往附近的沙洲門派飛沙宮。
曹家兄弟倒也沒說謊話,圍攻飛沙宮的修士還真不少呢,一眼望去,大約有元嬰的二十多人,金丹的百餘人,分成三群,圍三缺一似得,包圍著一座被狂風和流沙,天上地下護在沙海中的綠洲。
那狂風流沙明顯是宗門的守護法陣,而那黃沙中間的一抹翠色,仙息縹緲,雲煙霧繞,宛若海市蜃樓一般,分明是處神仙居所,仙人洞府,就是飛沙宮了。
此時圍攻的三群人,為首的幾個元嬰修士正在開壇作法,試圖解除綠洲外圍法陣。連法壇都準備了,看起來他們圖謀此事有些時日了,根本不把天外神物放在心上似的。或者乾脆就是借用那神物,暗算了飛沙宮宮主一波也不一定呢。
其實也是,普通人爭奪天外神物有個屁用,能當飯吃嗎?這種東西吧,也就是三大派能研究研究,悟個道,或者再不濟,熔了鑄把劍什麼的。
對一般修士來說,又不是神功秘法,也不是能輕易加工的天材地寶,搶到手了還要想法出手,還要避免被趁火打劫或者黑吃黑,還要考慮到大部分人也沒門路去聯絡三大派,中間商肯定會賺差價……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得滅人宗門,絕人門派,撿屍體來得實惠啊!
於是這飛沙宮就遭劫了,李凡大略一看,也瞧明白了。
這飛沙宮,就是霸占了沙漠中綠洲古城遺跡,建立的門派,不僅全占沙洲附近的主要靈脈樞紐,而且占據了往來西域的商道水源,凡人商隊必從此過的,光是交數孝敬都能收不少了,當然惹人眼紅。
而且聽曹家兄弟說,飛沙宮的人緣也不大好,仗著玄門庇護,一貫也以玄門下宗自居,處事橫行霸道,仗著宗門地利肆無忌憚,動輒劫殺搶掠過往的商隊和部落,打著上供玄門之名搶掠奇珍異寶,很是得罪了不少人,光看這沙洲小地方居然湊齊了這麼多人找他家麻煩,看來是有夠不得人心的了。
而如今天下大亂,玄門尚且自顧不暇,哪裡還能管到沙洲這麼個犄角旮旯緩衝地帶的下級門派呢?
於是趁著這個飛沙宮宮主重傷的機會,沙洲的修士們就不約而同的攻殺過來,趁她病要她命了。
李凡就帶著神教這四個弱雞在旁邊看戲,也不急著出手。
畢竟飛沙宮與玄門親熟,舔了玄門幾百年,總能舔到些法陣法寶,神功秘籍的吧?現在輪到他們宗門大過劫了,便瞧瞧他們手段如何唄。李凡還沒見過本地的土著修士,是怎麼攻打宗門的呢。也給以後墨竹山有個預演吧。
請開始你們的表揚。
於是沙洲的修士開始表揚。
首先自然是解除宗門大陣,這風沙大陣其實蠻垃圾的,李凡瞧了一眼,完全就是借著沙漠地形,自然地利,稍微布置了一下陣法,攪動天地殺機,可以把誤入陣中之人遮蔽神識視界,困在其中,然後用暗藏於陣中的秘法害人而已。
要是換李凡來布置,他完全可以以身合道,把這黃沙狂風化作分身法相,進可攻,退可守,甚至直接反撲,把那裡頭的飛沙宮給淹沒轟平了也很簡單。
就算不動用化神的法力欺負人,算出陣腳的方位,飛符射入陣中打壞樞機,阻斷道息的運行,這陣法也可不攻自破了。
那麼本地的修士是怎麼做的呢?
好吧,這一招李凡是沒想到的,他們在搞人祀血祭……
什麼鬼?
於是李凡就地畫了個圈,讓菜雞們蹲在裡頭,然後自己化作罡風,卷過去近距離瞧了瞧這些人在搞的祭壇,法陣,還有符籙上的法咒,很快看明白了。
簡單來說,他們獻祭了童年童女各六名,賄賂兌國沙洲府本地的山神城隍土地,讓他們把供應飛沙宮的靈息地脈掐斷……
還真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