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微怔,不禁用帕子掩住微紅的眼眶,
“香囊裡的香料是我千挑萬選,細心配製,對哥哥的病頗有助益。你倒好,從前收得歡歡喜喜,如今卻質問起我的意圖了。”
“專門為我做的?”
雲冉絞纏錦帕,嗔怪道:“可不是。縫荷包時,針還紮了幾次我的手指,現在還疼著。你若不喜歡,我拿回便是。”
她佯裝去搶,他卻放下茶盞,壓住她碰到香囊的手背。刺骨的冷意又透過來,他沒怎麼用力,便讓雲冉動彈不得。
指腹摁到雲冉軟薄的筋,孟宴寧倏爾,把手抽回:“送都送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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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撤走的力道,叫雲冉手背泛麻。
她搓了搓,心底卻因這餘韻,酥酥癢癢。抬眸,卻見孟宴寧也把手背到身後,不自覺地掰響指骨。
他常常如此,做這種無意識的小動作。仿佛不這麼做,某些情緒會呼之欲出,無所遁形。
掰了兩次,依然難掩內心滋長的陰暗欲望,不由起身,去閉雲冉背後的窗扉。
“冉冉,眼下雖然不能讓伯父出獄,但過幾日我可讓你去見他一麵。”
他衣裳浸的沉鬱寒藥香,拂過雲冉。
雲冉稍有失神,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
“真的嗎?”
他仿佛好笑,回身低頭看她。
“冉冉,你何時連我的話都不信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驚訝,早知道他這麼主動,自己何苦來哉,掐的手腕發青。
孟宴寧的指節不輕不重落在她麵前的檀木幾上,輕輕叩響。
“冉冉……雖說妹夫不在了。但他能為你做的,兄長一樣可以。”
他突然靠得極近,雲冉稍稍抬頭,便能看清楚他清俊的眉眼。
不知怎麼,她也好似被他蠱惑,心跳加速。想到自己有求於他,絞纏帕子,還是露出乖順、感激的模樣,“我、我知道,不然也不會來找二哥哥。”
那嗓音軟得如同羽毛散落,在人心口輕掃。
想是滿意她的乖覺,孟宴寧薄唇淡挑:“冉冉,我過陣子要到府上看望娘和祖母。待你回娘家,便安排探監事宜。”
他自小住在聽鬆院,對阿娘和祖母倒是敬重。此刻回去,也順理成章。
雲冉得了肯定回答,不免甜甜地誇他,勾纏他陪自己聽曲兒。本還想跟他說點什麼,但泡在那昏昏沉沉、婉轉悠揚的調子裡,聽著聽著,竟昏睡過去。待醒時,天色已暗。
雲冉倉促起來。孟宴寧正捧著書卷臥在一側,沉靜打量她。那目光膠著粘膩,碾過她的身。但等她再看,他已轉過臉。
雲冉忙理了理鬢發,赧然道,“二哥哥,好晚了。”
他頷首。“我讓人送你回去。”
待室內回歸沉寂,孟宴寧才從榻上站起,攏緊了自己刻意鬆散開的衣襟,彎腰拾起案幾上的香囊。
叫那濃鬱香氣在他的收攏的五指中逸散,孟宴寧沉浸深嗅,眼底不免,又漸漸熾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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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星稀,風雪又至。
春風樓雅間突然迎來了位客人。孟宴寧一改先前溫煦和寧的做派,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