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日這出,根本不是為了給巧姐祈福,而是為了找個借口把雲冉騙出來。
昨夜安插在雲冉院中的細作婆子回來告知她,她下的墮胎藥被人換成甘草包,雖不知何人所為,也叫她好一陣擔心。周汝成的意思是,與其等雲冉發現,將他們浸豬籠,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讓她一屍兩命。
潘姨娘哪敢殺人滅口,慌得臉色煞白。周汝成陰測測的,諷刺她不能成事。想要那潑天富貴,誰手裡不是屍骨累累?雲冉不死,死的就是他們。她不能因為害怕,便心慈手軟。
潘姨娘深深呼吸,終於平複了下緊張心緒,便笑對雲冉道,她方才看到個小女孩哭著找阿娘,想是迷路了,出去幫幫她。
雲冉心底一軟,到底是做娘的,遇到小孩兒,難免愛屋及烏。
“嗯,千萬彆走太遠,我在這等你。”
可過去了半炷香時間,潘姨娘還沒有回。雲冉著急,也忙差遣家丁,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找去。
她們原計劃在廟中過夜,此刻天色昏靄,樹木蔭蔽,雲冉逐漸地便不想找了,掉轉身準備回去時,背後不知從哪伸出一爪,狠狠將她往前一推。
雲冉啞然驚恐,登時從坡上滾下,不省人事。
*
雲冉忽然做了一個噩夢。夢裡是無邊漫長的黑夜。
她在這黑夜裡不停的走。樹杈、高草、荊棘叢,將她身上的衫裙扯破,背後時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
她很慌張,又覺得腳很痛,依稀看到前麵有個人影,便欣喜若狂地朝他揮舞手臂——
“從之,救救我!”
猝然驚醒。
讓她驚訝的是,清冷月色下,的確有人如神祗降臨在她身側,可那人不是周從之,而是孟宴寧。
他瞳色銀寒,似乎將她昏迷間無意識的呼喚全聽進耳內,皺了皺眉:“冉冉,你緣何在此,發生了什麼?”
天色已經徹底轉黑,孟宴寧身上長衫也被月輝鍍了層寒光。一盞羊皮燈籠滾在腳邊。語氣憂切,眼底卻沒有波瀾。
這些日子,他並未真的丟棄她,隻是埋伏暗中,伺機而動。上山的路上,他如狼尾隨,也曾反複思量,到底要不要放任,潘氏害她腹中胎兒。
可方才檢查了下,雲冉身下沒有血跡。這讓他感到,曾碰過她的掌心粘膩潮熱。
雲冉怔忡了很久,終於確定,眼前人就是孟宴寧。
即便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