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一旁躲了點,抬手抹了下通紅的臉,壓下心慌意亂,不情不願說聲,“謝謝。”
雖然她能解決工作難題,但他也有為她行動,她應該道謝的。
他抬起手臂搭上她座椅靠背,低聲問:“謝什麼?”
謝謝他支持工作,算計她的事眼下就不計較了。
白棠低下頭,“謝謝你幫了我,但不代表我同意了。”
依舊不同意結婚。
結婚怎麼也得畢業了兩三年之後吧。
關聞西眉眼舒展,靠回椅背呈現一種放鬆的狀態,淡淡說:“不急,都是一家人謝什麼謝。”
這話其實挺客套的,常出現在逢年過節的飯桌上,一大桌子不聯係的親戚朋友齊聚一堂,挨桌敬酒說一家人相親相愛。
她和他都知道,他倆結婚是早晚的事。
但二人之間還是罩上一種冷戰愁緒。
舒硯吃好了,坐在一旁沒什麼事,笑著問她,“怎麼,你和你的聞西哥哥不熟啊?”
白棠:“嗯,不太熟。”
舒硯點點頭,“我和我哥以前也不熟。”
都親密成這樣了,還說不熟。
白棠不敢相信:“是嗎?”
舒裕站起來走到舒硯身後,大掌搭上她腰際,低頭往她臉上輕輕一啄,“什麼悄悄話?也說給我聽聽?”
“女孩子講話你也要聽呀?我還有沒有隱私。”舒硯說完話,望著白棠笑。
舒裕真就不問了,拿毯子往她肩上披,“回家。”
一頓飯賓主儘歡,幾人慢慢往外走。
女孩並排走在前頭聊天講話,兩位男士不言不語跟在身後。
到了門口要分開,白棠和舒硯相處挺開心,約好春節期間可以再聚。
舒硯握住她的手,“你結婚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我有幅畫要送給你,是去年我從巴黎蘇富比拍回來的,清末期的作品,不算名貴,我想風格你會喜歡。”
她一言一行體貼細膩,既能投其所好,又自謙地壓低禮物估值,不讓對方有任何壓力。
這樣的性格,怎麼能讓人不喜歡?
白棠都差點要愛上她,好像能共情舒裕對她的感情。
她的手白皙纖細,骨骼柔軟,沒有佩戴飾物,非常乾淨素雅。
白棠握在手中心裡也軟了,很想說感謝的話,但控製不住微笑凝在臉上,“學姐怎麼也催婚呀。”
舒硯靜靜看她的臉,沒有多問,善解人意地寬慰她,“有時候某些事情順應形勢也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是老天在幫你。”
“比如故意給你施加一些推力,或是形勢所迫,其實是天意要為你做選擇。”
原來她的單純來源於活得通透。
白棠緊繃的笑容鬆弛下來,“謝謝你。”
晚餐喝過酒,司機開了老爺車過來。
關聞西和白棠坐後排,也沒有什麼話要說。
雨後的冬夜十分寂靜,窄路旁老樹飄搖,帶水的樹葉打著卷兒往下掉,路燈稀疏,忽明忽暗。
忽然一聲脆響,車頭撞擊重物,強大的衝擊力使得轎車急停。
白棠靠在後排沒有係安全帶,身子像風箏似的騰空飛出去,就要撞向前排座椅。
這一瞬間像慢動作。
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方向盤儀表盤像走馬燈從眼前閃過,前方座椅越來越近,車頂越來越低,空氣仿佛凝結,她本能抬手護住臉部,以防受到猛烈衝擊的傷害。
一隻大手橫空而出,準確無誤攔腰抱住她,生生止住她疾衝向前的身體。
關聞西的手臂堅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