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活到了什麼時候,如今又為何出現在這裡。
都不是江肆現下該想的事情,她該想的是如何把慕挽辭從西鑰楓的手裡救出來。西鑰楓麵對慕挽辭毫無憐惜之意,手腕處已經被握的紅腫,甚至還抬手衝她的脖頸而去。身為坤澤,最敏感之處便是如此。
江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眶發紅,猛的向前踏了一步過去。
下一刻,身前卻突然出現一隻手臂,江肆抬眼看去,這人正是方才在她身邊的藍韶。藍韶搖了搖頭:“侯爺,切莫衝動!”藍韶擔心江肆莽撞行事會害了自己。
不止是銀針散毒,麵前西鑰楓更是極度危險之人,而如今江肆如今的性子藍韶了解一二,若是眼睜睜的看著西鑰楓帶走慕挽辭,江肆定然是不會罷休,甚至有可能抵不過也要跟著一同而去。
最好是能勸服與她。
西陲人的性子藍韶了解,江肆這樣做必然是徒勞。江肆讀懂了藍韶話裡的深意,可她不是十分認同。
能否抵抗劇毒已經不是江肆所考慮的範圍內了,而是若放棄了慕挽辭,她心中難安。相處數月,唯一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在她心裡的存在異於常人。做不到袖手旁觀,也舍不得。
被攔住的時間裡,西鑰楓的手臂已經到了慕挽辭的衣襟處。動作很慢,似乎是在等著她。
見到江肆走過去,西鑰楓笑了笑,指著地麵上的毒液,勾唇一笑:“方才我又加了些料,不久後你便可以像慕挽辭一樣。"
"無法動作,無法言語,眼睜睜的看著我把她從你的身邊帶走。"
江肆的腳已經踏至銀針範圍內,已然覺得不適,但還能繼續走動,江肆便不想停下來。隻是這次攔住她的不止是藍韶,還有剛剛到南院蘇洵。
她比藍韶更加的直接,緊緊攥住了江肆的手腕,撇過臉說:“為了越國長公主…不值得侯爺如此做。"
"哈哈哈…
"江肆,你可真讓人羨慕,身邊有這麼忠誠的狗。""坤澤嘛,沒了這一個你還會有下一個。"
“我就不一樣了,我此生除了慕挽辭,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說著她抬手摸了摸慕挽辭的側臉,表現的深情無比。
一動不能動的慕挽辭隻能深
深的皺著眉頭,西鑰楓見了,又親昵的問她:“你說,江肆會救你嗎?"
西鑰楓的舉動讓她作嘔,但這一句話…
她把目光放到了江肆的身上,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如方才的自己一般,開始不受控製。
在與江肆的這段關係當中,慕挽辭不覺欠她什麼,可若是被她救了,她想,她重新考量兩人的關係。
若是不救,她心中會輕鬆許多。
這時,西鑰楓還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她啊,救不了你。”
"隻有我才能,救得了你。"
"你放屁!"聽到她說話的江肆突然怒吼了一聲,又向前邁了一步。
她的身體古怪的很,麻木的感覺從腳蔓延到小腿,隨後又會消失不見,再反複循環。咬著牙她能走,可速度太慢,又有蘇洵牽製與她。
抬頭看去時,江肆又從慕挽辭的眼中看到了動搖,便不忿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而顯然這句話惹怒了西鑰楓,她的手已經開始順著慕挽辭衣襟向後,手還放在了她的腰身上。
真就是….無恥!
憤怒讓她的信香加速外湧,毒素也運轉的更快,眼前模糊一片的時候,她看到慕挽辭對她搖了搖頭。
"慕挽辭,你是我的坤澤。記住了,能救你的人隻有我…"
昏迷之後的江肆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在夢中不斷重複著,慕挽辭離她而去的場景,她大口呼吸,卻依然覺得喘不過氣。
“慕挽辭…!”江肆大喊一聲,睜開了眼睛。
她還是躺在南院,起身時卻不見慕挽辭和西鑰楓的身上。此刻她有些怨,怨藍韶,也怨蘇洵。
可是抬眼看到藍韶關切的眼神時,怨恨消失。隻有沉重的無力感。
失去慕挽辭意味著什麼,她沒想過,所以此刻心裡撕裂感極強。隱隱有種感覺,這人,就該在她的身邊。
"江肆,你沒事吧?"
南宮嬗見她神情怪異便蹲下身看著她,江肆卻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躲開了她的觸碰。眼神閃爍了一瞬,抓住藍韶的手問:“過去多久了?”南宮嬗有些不樂意,抬高音量說著:"江肆,你不識好歹!"江肆沒空理她,也不想
理她,繼續問藍韶:"過去多久了?"“已經過去半個時辰,蘇洵已經帶著精衛營剩下的人去尋長公主的蹤跡了。”
江肆已經冷靜了許多,局勢也分析的清楚,若是當時一意孤行去救慕挽辭,想必她可能會先殞命,藍韶與蘇洵攔住她,亦在情理之中。
端坐了一會兒,她覺得身體已經恢複了不少,站起身時也能感受到毒素正在消退,站穩了她轉頭問她:“你為我解了毒?”
藍韶一怔,搖了搖頭,之後眼神卻閃爍起來:“許是,你體內有兩股信香的緣故,所以…才會如此吧。"
藍韶含糊其辭,江肆雖然覺得怪,也沒打算深究。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把慕挽辭給找回來。
江肆一路走到門口,南宮嬗跟隨在後,甚至還要抬手去扶她,江肆輕輕的躲開她伸過來的手說道:“我可以。”
南宮嬗解釋道:"方才你中了毒,現下還沒全好,為何還要…"
"此乃嘉靖侯府之事,南宮郡主僭越了。"“也請郡主放心,江肆絕不會耽誤同盟大事。”
她冷然的樣子讓南宮嬗有些受傷,為何總是這樣,明明是關心的話語,江肆總會跟她扯同盟之事。
江肆看不見她的受傷,而是喊藍韶一塊出門。
藍韶看了看南宮嬗,欲言又止,之後又滿是無奈的搖頭,方才阻攔成功是因為江肆中毒,行動不自如,如今阻攔無用。
南宮嬗怎麼就不懂呢?
距離淩上城三十裡路的青龍溝,因為多方激戰早已屍橫遍野,血腥味刺鼻難聞,西鑰楓把慕挽辭便是帶到了這裡。
此處慕挽辭極為陌生,更不知青龍溝深處竟還有一山洞,裡麵景色宜人,甚至還頗有些眼熟。
“韶元長公主,你不覺得這裡,很像清漪殿嗎?”
“你我初次相逢便是在清漪殿,我當時與父王進上京,你我年歲相差不多,便在一處遊玩,你可還記得?"西鑰楓貼近慕挽辭說著話,卻忽略了她不能言語,當下便笑出聲來,攬著她往裡麵走去。
從外麵看起來,這裡與清漪殿彆無二致,等進去卻發現完全不同,這裡有許多的瓶瓶罐罐,裝的都是蛇鼠爬蟲一類的毒物,看的讓人頭皮發麻。
西鑰楓卻是
見怪不怪。拉著慕挽辭坐到椅子上,為她解毒。"慕挽辭,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裡像清漪殿嗎?"
"不像。"
慕挽辭能夠開口說話了,可發出的聲音卻是乾澀嘶啞,難聽的很。西鑰楓立馬解釋:"不必擔心,你隻是許久未說話有些不習慣而已。"
"時間久了,便會好了。"
"不然,若是隻有這樣的嗓子,我可不喜歡。"
西鑰楓笑的十分暖昧,眼神輕佻的在慕挽辭的身上打量著,慕挽辭眼中冷然一片,她沒忘記西鑰楓與她說過那句‘嘉靖侯可願與我共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