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被問的啞口無言,昨夜會救慕挽辭,那是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感覺在作祟,那種未知的,不知道慕挽辭會如何的感覺讓她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感受到恐懼。
可對待馮堯之事,並沒有這般感覺,甚至越是見到馮堯越是理智,清楚的知道如今的慕挽辭更像是定時炸彈,因為她摸不透,她不敢十分交付。
二人沉默許久,開始慕挽辭先軟了下來:"今次出征要多久?"
“可能用不了太久,戎狄向來如此行事,屢戰屢敗,像是狗皮膏一般,至於西陲…倒是還需要從長計議,我本不欲摻和西陲之事,如今怕是不行了。"
聊幾句軍事上的事,江肆又能夠侃侃而談,進軍中原拿下上京之事都不打算瞞著慕挽辭。反正她早晚會知道,早點知道甚至還對江肆的判斷有幫助。“最晚三年,長公主殿下就能回到上京了。”"好,這一戰,妾便提前預祝侯爺旗開得勝。""晚些與亭中煮茶可好?"
今日的慕挽辭又軟又綿,江肆極為不適應,但慕挽辭看向她的眼神又光亮有神,完全不想存了什麼其他的心思,想了想今日無事,也是出征前最後的閒暇時光,江肆便答應了下來。
慕挽辭在北境多是煮紅茶,今日卻特意煮了中原才有的雲霧,滋味醇香甘甜,是慕挽辭在上京最喜歡烹煮的茶。
“侯爺嘗嘗。”
這一上午在湖心亭中慕挽辭並未讓人服侍,皆是她一人。
江肆略有些惶恐,喝茶的時候小心翼翼,慕挽辭見了輕輕勾著唇:“侯爺如此忌憚妾,又為何幾次相救?"
幾次相救?
江肆聞言歪著頭看她,想了想才明白慕挽辭話中的意思。
與之做那種事,勉強也算得上是救,當日從巍城急急回來便是因為慕挽辭中毒。好像每次,慕挽辭涉及危險之時,她總是能忘卻所有。
慕挽辭安然無恙時,她又總能想起後頸被刺之痛。
如此反複,她也覺得很是奇怪。
br/>她有頭沒尾的說著:“我膽子小,想活命,更想肆意的活。”
與慕挽辭在一起久了,就好像有一層枷鎖在身上,慕挽辭若是陷入危險,她又會覺得,不做什麼心裡難安。
接著又是沉默,良久江肆才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昨夜是你中毒,身體不適。”
"換個人也侯爺也會如此嘛?"
江肆僵住,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歎道:"好茶,香氣持久,公主好手藝。"
"今晚留下吧。"慕挽辭也說沒頭沒尾,江肆凝視著她沒什麼表情的那張臉。
昨夜的情形是迫不得已,今日…她看到馮堯之後理智下來許多,與慕挽辭的許諾也不曾忘記,慕挽辭,她還是不敢留在身邊的,可又覺得,馮堯這人暗戳戳的行為有些不配慕挽辭。
"妾今日與侯爺,有話要說,可否留下?"
她沉默,慕挽辭便又開口問詢。
江肆這才放下茶杯,淡淡的說了句:“臣陪公主外出走走如何。”江肆記著的都是藍韶所說,慕挽辭對乾元信香會有所依賴。侯府當中最適合的人便是她了,同眠也不是第一次,沒必要矯情。隻是天色尚早,兩人如此便回房間顯得格外輕浮,江肆便提出外出之事。慕挽辭沒有開口,卻是坐直了身子湊向江肆。如今湖心亭中隻有兩人,武婢在門外守著,知渺和衛念早早回了房間,沒人能看得見。
江肆四處看過再回頭時,慕挽辭已近在咫尺,指甲劃在臉上時微疼又癢,江肆一把抓住,入眼便是蔻丹紅。
又低頭看向慕挽辭今日這身豔麗的襦裙,笑問:"公主如此難不成是為…"
"悅己者容?"
"不錯。"慕挽辭大方承認,今日的她確實大膽了許多,江肆也不敢示弱,攔住她的腰。
慕挽辭既然喜歡這樣的戲碼,她陪著便是。
可對視之中,江肆卻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委屈。
不過也是一閃而過,快到讓江肆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她大概能夠感受到,她們二人給對方的感覺可能是一樣,時而遠時而近,誰又都沒辦法放下所有的防備。
/>而這一次,又要由慕挽辭來做走近的那個人了。"侯爺昨夜救妾時,妾便想過後果…""所以,侯爺是不敢,還是不行?"
"嗯…?
慕挽辭那句婉轉的疑問,完全像是在激怒她,江肆搖了搖頭,順勢把她摟在懷中,撩起她耳邊的碎發,低頭咬住她的,耳,尖。
"你確定,自己不清楚嗎?"
慕挽辭沒吭聲,呼吸卻急促了一分,江肆立馬鬆開她,衝著她洋溢的笑,下一秒笑容卻凝固了起來。
因為慕挽辭問她:“你怎麼就能確定,我心悅的人是馮堯,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