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算是開始呢,她來到這個世界,接手原身留給她一切,便是開始了。
除非她能一直在此處,不會以羞辱的方式讓慕挽辭為妾,不會成為慕澤晟的眼中釘,不會生在亂世。
或許她可以軍候的身份,求娶長公主,成為一朝駙馬。慕挽辭可以成為邊遠軍候的妻子。
"慕挽辭,你會放棄一切嗎?"
"放棄韶元長公主的身份,放棄慕氏皇族的身份,放棄…親弟。"
江肆拉著她的手,目光灼灼。
慕挽辭心中卻是一片悵然,原來…她在江肆的心中便是如此啊。也對,敵對的身份,不公的開始,便是她們的一切。
多說無益,慕挽辭卻還是想問她:“若我放棄,侯爺能放棄嗎?”“與我遠走,不惹是非。”
回答她的是沉默,江肆不敢說話,眼神的光也熄滅了。
這倒是讓慕挽辭膽子大了不少,湊到她的麵前,微微仰頭看她,肯定的說:“你怕我。”"江肆,你害怕我。"
已經是飯後,慕挽辭的口脂依舊豔紅,如血一般。江肆沒來由的便想起了後頸被刺之痛。
就算不想承認,也確實是如此。
她怕,怕慕挽辭。
不是怕這個人,而是怕與她相處之後,自己便不是自己。
慕挽辭自嘲的笑了笑,院中飄雪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走了過去,伸出雙手去迎接。背著身對江肆說:“你怕我,所以有一絲的不確定都不會想
去嘗試。”
“甚至惶恐不安,多疑試探。”“其實江肆,我又何嘗不是?”
慕挽辭回了臥房,江肆站在雪裡發呆了許久,才轉身回到北院。沐浴洗漱後,在床榻上久久不能眠。
慕挽辭的話一直不停的在她腦海裡閃爍,也終於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她確實害怕。也確實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越靠近越害怕,最後…
就變成了試探多疑的她。
江肆很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卻無能為力。
初初來到這裡,便滿是荊棘,她一步一個腳印做到如今已是費儘了心力,如今戎狄之事即將塵埃落定,她又怎麼會因為私念,去冒險呢?
今日的慕挽辭,算是袒露心聲了,而她沒有…因為慕挽辭說的對,她害怕,自私又多疑的害怕,所以隻能這般。
天色見亮的時候江肆才沉沉睡去,睡得極沉。
夢中她處在雪蓮池中,大膽又忘我的采下朵朵雪蓮,慕挽辭在池邊的秋千上等著她,見她走來笑顏如花。
"侯爺,辰時了,該起兵出發了。"
耳邊聲音傳來,江肆猛的睜開眼,今日叫醒她的人不是桑枝,而是蘇洵。她已穿戴好盔甲,等待著江肆。
江肆見了也不磨蹭,翻身而起,簡單洗漱後兩人便離開的侯府,直奔淩上城樓。五萬靖遠軍以至青龍溝等待,城樓之上皆是軍中悍將。插旗,奏鼓,百姓堵滿了城樓邊。
江肆騎上馬時目光才定在慕挽辭身上,她今日穿著比往日華貴許多。
手中更是捧著江肆未見過的酒。
“此酒是本宮從上京帶來,每逢重要節日皆要飲一杯,今日為侯爺奉上。”
"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今日的慕挽辭言談舉止皆與往日不同,笑容淡淡,落落大方。更是親自斟酒,送到江肆的手上。
“一路小心。”
此話與那日與戎狄一戰堅定許多,江肆接過酒杯一飲而儘,自然的說:“放心,等我。”靖遠軍列陣在前,蘇洵依舊是先發,江肆與藍韶緊隨其後。
最後才是派發給馮堯的靖旅營。
停至慕挽辭身邊時,馮堯眼中露出妒火,更甚的翻身下馬,眾目睽睽之下站在慕
挽辭的麵前。百姓歡送聲極大,前方的對方壓根就聽不清後麵如何,可江肆卻有感覺似的,回頭看向慕挽辭。及她身邊的馮堯。不過也是看了一眼,江肆便又回過了頭去,眼中十分平靜。
慕挽辭與馮堯倒也瞧見了,馮堯無甚所謂,甚至開口說道:“臣拒下婚約,遠赴北境便是為了殿下。"
慕挽辭聽得清楚,隻輕輕一笑,目光中並未有馮堯的身影,反問道:“本宮如今為靖遠侯之妾,馮將軍能夠做什麼?"
“與之出征,趁機滅口?”
“我隻是想…”馮堯不解慕挽辭所言,皺著眉想解釋,慕挽辭卻不聽她言,自顧自的說著:“本宮是嘉靖侯的人,馮將軍最好是,能擺正位置。"
"且,你我在十年前,便已毫無瓜葛,馮將軍更無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