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第六天早上。
時梔是被熱醒的。
她尚未睜開眼就感覺不對勁,手心的溫度和觸感不對勁,腰、腿都不對勁!
一條手臂橫在她腰間,脖頸上有溫熱均勻的氣息,睜開眼是一片結實的胸膛,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男性荷爾蒙的性張力撲麵而來。
時梔像是一個巨型抱枕,被人抱在懷裡,他的一條腿還夾著她,似乎睡得很沉。
她揚起臉看向他,看不到他的表情,視線內隻有凸起的喉結還有緊致的下頜線,滾燙的溫度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時梔向後撤,抽出一隻手貼在他額頭上。
有點燙。
她又把手搭在自己的上麵,感受了一下。
好像差不多。
又有點不確定。
她伸出手又摸了他一下,然後再摸一下自己。
怎麼感覺自己的好像更燙?
該不會是她發燒了吧?
時梔僵住一秒,問音音:【我發燒了嗎?你幫我看看。】
音音:【你好得很。】
時梔:【不會吧?我一定是發燒了,你趕緊幫我看看!發燒這玩意兒會反複的。】
音音:【說了你沒發燒!……你要不看看自己的後背,都汗流浹背了!腦門能不燙嗎?】
時梔:【哦!我忘了,我是被熱醒的。】
音音陰陽她:【是啊,某人一醒來就是摸狗男人的腦子,比自己命都重要哦。】
時梔:【。】
時梔無言以對,訕訕摸了摸鼻子,準備從某人懷裡退出來坐起,不曾想掐住她腰的手驟然收緊,她又被拉了回去。
她知道,季淮川醒了。
“院長?”
“嗯。”
男人應了她一聲。
聲音沙啞地性感。
“我怎麼在這?”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床邊睡著的。
“半夜冷,會感冒。我分了你一半被窩。”
“哦。”
“哦?”
“時梔,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我的被窩。”季淮川反問,“你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
“謝謝?”
“……”
季淮川鬆開手,翻了個身,沒說話。
時梔突然被大暖爐鬆開,整個人涼爽了很多,側臉看著那個孤單的背影,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脊梁骨:“你生氣了?”
“沒。”
分明就是。
但時梔現在急著問他蝴蝶紋身的事,她又伸手戳了一下他後背凹下去的脊椎位置:“季淮川,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
他沒轉身。
聲音悶悶的,好像還有點鼻音。
總不能是背著她在哭吧?
時梔被自己的腦補驚到。
她趕緊翻身坐起,按著他的肩膀把人轉過來壓到床上,確認他有沒有哭。
“你……唔。”
她剛把人按下去,一隻手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蛇,纏上她纖細的腰,驟然拉近兩人的距離。
男人目光清明又冷淡,一點也無法和昨晚的失控重合。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纏在她腰上的手鬆開,她被人毫無憐惜之情地丟到床上。
床墊回彈讓她被上下顛了兩下,表情莫名其妙。
“你乾嘛生氣。”
“我沒有。”
“你有!你就有!”
時梔篤定,這個悶騷彆扭的男人就是在生氣。
她垂著長發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歪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有幾根發尾掃過他的手臂,酥酥麻麻,還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