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門外響起清脆的叩門聲。
有人來了。
“小娘子你在家嗎?”
這聲音一聽就是個中氣十足的農婦,聲音嘹亮。
“誰啊?”
女人的聲音很軟,聽著叫人骨頭都酥了一半,仔細聽還能聽出她尾音帶了點鉤子。
“是我,秦二家的。我有封信想交給小娘子。”
“來啦。”
屋內的動靜忽然停止,時梔雪白的耳朵在空氣中動了動,隱約聽到穿衣服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是要出來了?
時梔渾身一僵。
剛才老祖宗都已經看到她了,這時候再裝死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季淮川招呼她靠近點,“不想被看到就彆出聲,抱緊我。”
時梔一個小妖精都躲不過老祖宗的法眼,她並不太信季淮川能有什麼好辦法。
小姑娘在手裡掐了個訣,就等著一會老祖宗出來當個障眼法,帶著季淮川跑路。
她屏住呼吸,房間門打開。
女人身上仍舊穿著那身仙氣飄飄宛如嫁衣的紅色,緩緩朝大門走去。
路過柴火堆的時候她分明看到女人的“目光”似乎落到了兩人的位置,但並沒有發起進攻。
時梔:?
還可以這樣?
“你看,我就說沒事吧。”
“……”
好像是真的誒。
時梔看女人已經走到大門邊上開門了,傻傻地問:“你怎麼做到的?教教我?”
季淮川低下頭:“再靠近點,要被發現了。”
時梔以為真的會被發現,趕緊往他懷裡擠了擠:“這樣就沒事了吧?”
男人悶笑:“嗯。”
怎麼會有人變成妖精也這麼好騙。
“小娘子,我是替我兒子秦書生來的。”農婦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你若對他有意,能否和他見上一麵?”
紅衣女人收了信,又問:“可是那位取走我玉簪的書生?”
“正是。”
“那玉簪呢?”
“哎呀,我出門急,給忘在家裡了。”農婦的嗓音有點急了,“小娘子若是不信,可隨我回家取。”
“等見到玉簪再做決定也不遲。”
女人的聲音軟軟的:“成。”
屋子吱呀一下關上了。
季淮川正要追,時梔忽然道:“等一下。”
季淮川停住。
“屋子裡有人。”
“但好像……”
時梔側耳傾聽,有聲音沒錯,但那沉重的呼吸和人沒有關係。
像是野獸的喘息。
野獸?
“在屋頂!”
咚!
怪物從屋頂落下。
時梔嚇得汗毛倒豎,還沒叫出聲,就被季淮川抱著飛過了圍牆。
已經異化的男人皺巴巴的,像是一具乾屍,眼眶凹陷漆黑,對著兩人窮追不舍。
季淮川丟了幾個道具對乾屍的作用都不大。
“這是用亡靈做的傀儡。”
時梔被季淮川抱著跑。
手腳閒著,眼睛便騰出時間去看身後妖怪的情況,試探性地用妖術給他下絆子,都像是觸到了某個屏障,對他毫無影響。
怎麼會有對妖術免疫的玩意兒呢。
時梔立馬發現,這玩意兒是狐仙以前用來給村民們趕屍的妖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