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忽然想到段祁州把她塞進窗簾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記住,你欠我一次。”
難道,這一切都是段祁州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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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月剛逃過一劫,人還沒緩過勁兒來,就聽路晉說,湯景竹現在正在酒店大廳發飆,說要徹查酒店的監控,把勾引她老公的這個“狐狸精”揪出來。
她頓時慌張,酒店的監控,肯定拍到她扶莫天一回房的畫麵了。
“路副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剛派人去打點了,但是……”路晉頓了一下。
“但是什麼?”
“但是酒店的工作人員說,今天酒店所有監控都故障,什麼都沒拍到。”
阮明月再次愣住。
怎麼會這麼巧?
路晉意味深長地看著阮明月:“小阮,你運氣不錯啊,你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高人相助?”
這很明顯,如果不是有人在幫她,被莫天一纏上又被湯景竹盯上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誰會這麼幫她?
阮明月想來想去,隻能想到段祁州。
隻有他,有能力讓莫家的酒店一瞬之間監控全都停擺。
“小阮,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人?”路晉問。
阮明月搖頭:“沒想到什麼人,可能,就是我運氣好。”
路晉笑了笑:“還好你運氣好,既不得罪莫總,又能全身而退。不然第一次帶你出來出差就出事,我回去都沒法交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好。”
阮明月戰戰兢兢地度過了一晚,好在,湯景竹並沒有來找她的麻煩,看來,這事兒算是徹底捂過去了。
接下來幾天,她跟著路晉照常在清河出差,中途又碰到過莫天一一次,不過,這次莫天一主動繞道走,沒來招惹她。
阮明月覺得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難不成,段祁州連莫天一這個色胚都替她打點好了?
她想找段祁州問問,又擔心是她誤會,再次落得自作多情的名頭。
一周後,阮明月和路晉完成在清河的工作,返回榕城。
她剛從機場回家,就接到了母親翁美芯的電話。
自從上次在段家不歡而散後,這段時間,阮明月都沒有和翁美芯聯係,翁美芯倒是給她發過幾次信息,但阮明月都沒有回。
母女沒有隔夜仇,其實,阮明月的氣早已消的也差不多了。
“喂,媽。”她接起電話。
“月月,你快來醫院,你段叔叔出事了,我好害怕啊。”
阮明月心一緊:“段叔叔怎麼了?”
“他出車禍了。”
“哪家醫院,我現在過來。”
“段氏的傳奇。”
阮明月放下行李,就立刻趕往醫院。
段秋明是在去複健的路上出的車禍,一輛大貨車,行駛途中好好的突然變道,朝段秋明所坐的商務車撞了過來,段秋明頭部受創,當場昏迷。
這已經是段秋明第二次遭受重大車禍了,段家除了兩老,所有人都聞訊趕來,在醫院守著。
阮明月趕到的時候,翁美芯正坐在走廊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你先冷靜一下,段叔叔怎麼樣了?”她問。
“還在搶救呢。”翁美芯抓著阮明月的手,崩潰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要是你段叔叔走了,我也不活了!”
“什麼走了不走了,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段秋明的妹妹段冬雪沒好氣地看著翁美芯,“人還沒死呢,進門就開始哭哭哭,晦氣。”
“你怎麼這麼說話?我這不是擔心秋明嗎?”翁美芯氣憤。
“你到底是擔心我哥,還是擔心我哥要是真有三長兩短,你連結婚證都沒領,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我嫁給秋明,從來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段冬雪冷哼了聲:“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信不信。”
翁美芯還要爭辯,就聽倚在走廊另一側的段祁州開口:“都閉嘴!”
段祁州的話,翁美芯和段冬雪都不敢不聽,兩人各自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走廊裡忽然就變得很安靜。
阮明月攔著母親翁美芯,但餘光卻悄悄落在段祁州的身上。
他站在白熾燈下,冷光勾勒著他的側影,他薄唇緊抿著,神情嚴肅,目光牢牢鎖定著手術室的燈。
阮明月不能想象,段祁州此時的心情。
五年前,正是一場車禍讓段祁州原本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五年後,他父親再次因為車禍生死未卜,他一定很擔心,很怕再失去父親。
可惜,她給不了他任何的安慰。
阮明月正胡思亂想,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
走廊裡的所有人都站起來,迎到手術室的門口。
醫生走出來,摘了無菌麵罩。
“患者搶救順利,暫時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因為他傷勢比較重,得送進重症監護室觀察。”
聽到醫生說段秋明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翁美芯更是靠在阮明月的懷裡泣不成聲。
醫生把段祁州單獨叫去了辦公室,阮明月陪著母親守在走廊裡,看著段秋明被推出搶救室,送去ICU。
“老公,老公,你一定要好起來啊!”翁美芯抓著段秋明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下個月去加拿大看楓葉的嗎?你一定要好起來!”
“少在這裡演瓊瑤劇,加起來都一百歲的人了,你惡不惡心?”段冬雪就是看翁美芯不順眼,趁著段祁州不在,她又忍不住開口。
“我不管你們怎麼看我,總之,我對秋明是真心的。”
段冬雪翻了個白眼。
眾人看著段秋明被送進重症監護室安頓好後,一個個都回去了,隻有翁美芯不願回去。
“月月,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留在醫院陪你段叔叔。”
“媽,你也回去休息吧,ICU又不能進去,再說了,醫院是段氏的,段叔叔在這裡肯定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顧,你就放心吧。”
“不,我要在門口守著他。”翁美芯淚眼婆娑地望著重症監護室的門,“我知道他能感受到我在這裡陪他。”
阮明月勸不動母親,就陪著她在走廊裡坐了一會兒,最後實在熬不住了,才離開醫院。
她剛走出醫院,正準備打車,就見段祁州的賓利從醫院的露天停車場駛出來。
賓利經過她的時候,緩緩停下來,降下了車窗。
“上車,送你回去。”段祁州看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