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段總和醫院那邊交給你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好。”
阮明月被迫恢複冷靜。
她跟在段祁州身邊兩年,類似的公關危機也處理過幾次,她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段祁州和段氏的利益。
哭是沒有用的,眼下她得替他守住一切,那才是最重要的。
救護車前往醫院的路上,阮明月聯係了褚飛和段氏的公關經理,讓他們出麵和醫院溝通,封鎖段祁州入院治療的一切消息。
段氏的公關部反應極快,等救護車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安排好綠色通道,直接將段祁州送進了搶救室。
阮明月站在醫院的走廊裡,看著搶救室的燈亮起,才漸漸感覺到腿軟和害怕。
這件事情的後勁實在太大了,作為曾經的阮秘書,她可以保持冷靜,但作為阮明月,她做不到。
她一個人坐在走廊裡,感受著段祁州的血一點一點乾透在她的外套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不知坐了多久,褚飛趕來醫院了。
“阮秘書。”褚飛還是習慣叫她阮秘書,“段總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褚飛打量她一眼,阮明月平時是精致的都市麗人形象,可此時卻頭發淩亂,滿身塵土和血漬,靈魂出竅了一般,毫無形象可言。
“到底怎麼會這樣?”
阮明月搖搖頭,她現在沒有精力和褚飛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隻想祈求搶救室的段祁州一定要平安。
褚飛見她不願開口,倒也理解。
“我已經聯係了段總家裡,已經有人趕過來了。”褚飛說。
阮明月剛“嗯”了一聲,就聽到走廊裡傳來高跟細的聲音。
她一轉頭,看到母親翁美芯戴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地匆匆走來。
今天竟然是由翁美芯代表段家出麵!
不過想想也是,段老爺子現在昏迷在床,段老太太備受打擊,身體每況愈下,段秋明前段時間剛經曆車禍還沒有恢複健康,段元溪參加完訂婚宴就直接飛國外了,段家這會兒的確找不到其他人來醫院。
母女兩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各有深意。
“祁州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翁美芯盯著阮明月身上的血跡,語氣裡夾雜著一絲質問。
“說來話長,等他平安出來再說。”
翁美芯一肚子的疑問,但礙於褚飛在場,她沒有繼續往下問。
三人靜默地坐在走廊裡,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了醫生從搶救室出來。
“手術順利,患者隻要能安全度過今晚,不出現休克反應,那就沒事。”
“好的,謝謝醫生。”
段祁州被轉移去了重症監護室觀察,阮明月下意識地要跟過去,卻被翁美芯握住了手腕。
“月月,你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翁美芯說。
“媽……”
“段家雖然已經封鎖消息,但保不齊走漏風聲,你還是隱身為妙。”
阮明月知道,母親是怕她和段祁州的關係被挖出來,可是,她不想離開他。
“媽,我不走,我要留在醫院。”阮明月堅定地說。
“月月!”
“請你將心比心,之前段叔叔車禍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我現在就是什麼心情,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我隻想陪在他身邊,確定他平安無事。”
“你……”
“你不要管我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聯係你。”
阮明月說完,推開母親的手,往重症監護室方向走去。
翁美芯看著阮明月的背影,神色凝重。
**
阮明月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坐了一夜,幸運的是,段祁州平安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晚。
為了更好的封鎖消息,陳寒和褚飛將段祁州轉院至段氏旗下的傳奇醫院。
阮明月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轉道去了傳奇醫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段祁州已經醒了。
“段總,你是不知道,阮秘書穿著臟兮兮的帶著血汙的衣服在重症監護室外守了你一夜,她才剛剛離開一會兒,你就醒了。”褚飛立在段祁州的病床前,眉飛色舞道。
段祁州剛醒,臉色依然蒼白,但嘴角帶著一絲笑,看起來竟然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打電話給她,說我醒了,讓她立刻過來。”段祁州說。
“是,段總。”
褚飛拿起手機正要打,阮明月推門而入。
“不用打了,我來了。”
褚飛對阮明月眨眨眼,轉頭看向段祁州:“段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段祁州“嗯”了聲,褚飛立刻撤退。
可憐褚飛,是昨天晚上才忽然看懂段祁州和阮明月的關係,一開始他還不確定,後來他在樓道裡拉著陳寒反複確認,被陳寒嫌棄得要死。
“你在段總身邊兩年多,是吃白飯的?這都看不出來?”陳寒吐槽。
褚飛回家後複盤半夜,才算從過往的蛛絲馬跡中拚湊出兩人不尋常的關係。
他真的太傻了,老板對阮秘書那麼特彆,他竟然才發現老板喜歡阮秘書。
要命。
褚飛離開病房後,病房裡就剩了阮明月和段祁州。
“站那麼遠乾什麼?過來。”段祁州指了指自己床邊的位置。
阮明月走到他身邊。
段祁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雖然他剛經曆過手術,力氣還不是很大,但阮明月能感覺到,他握得很用力。
阮明月這才有了他已經平安渡劫的實感。
想起昨晚兵荒馬亂的一夜,她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紅,眼淚也流了下來。
“哭什麼?”段祁州慌了,“放心,我沒事,死不了。”
阮明月一把捂住他的唇:“彆死不死的,說點吉利的。”
段祁州笑了,他順勢吻了吻阮明月的手心。
“那我活到一百歲,纏你到一百歲,好不好?”
纏她到一百歲,那不就是一輩子?
他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嗎?
阮明月的心裡泛起幸福的漣漪,這時,門口傳來“咚咚”兩聲敲門聲。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