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頭冷冷地哼了一聲:“真是個廢物!你現在在哪裡?”
大羆隨即報上來一個坐標,若頭對站在他左右兩邊的人說:“恐怕需要麻煩兩位了。”
站在他左右的是兩個隸屬於他的資深訓練家,在幫派裡算得上是有地位的人了,也是他的貼身紅棍。但他們要是走了,若頭身邊就沒人保護了,兩名資深訓練家有點猶豫。
若頭呼出一口煙,說:“我就在老巢門口,你們怕什麼呢?幫大羆那個廢物解決掉麻煩,快去快回吧。”
兩名資深訓練家點了點頭,趕到大羆發來的坐標地點。剛一照麵,就看到那家夥一邊用衣服遮擋頭部,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鋼刀,驅趕半空的烈雀,顯得很是狼狽。
他們同時丟出精靈球,“去吧,尼多王!”“去吧,大食花!”
尼多王和大食花逼了上去,將襲擾大羆頭部的烈雀驅趕開來。大羆用衣服捂著鮮血淋漓的臉,一指麵前廢棄的建築:“他就在裡麵!”
兩名訓練家朝裡看去,隻見黑暗中站著一個人,頭頂是一隻扇動翅膀的巴大蝶,地上躺著陷入沉睡中的阿柏怪,顯然是剛中了睡眠粉。
“十三號,投降吧,你逃不掉的!隨我回去見若頭!”
一人指揮著大食花和尼多王朝裡逼近,另一個人伸手去攙扶受傷的大羆。
進入建築裡的訓練家不想和巴大蝶糾纏,說:“大食花,把他給我綁過來!”
隨著他的指揮,兩條綠色的藤蔓從大食花的身側伸出,向黑暗中的十三號攻了過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半空中的巴大蝶沒有試圖阻止,兩根藤蔓將十三號捆了個結結實實。
大食花的藤鞭一收,十三號摔倒在地,戴在他頭頂的帽子也掉了下來,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
兩名訓練家把手電光打過去,照亮了他的臉,兩人同時一驚:“怎麼是你!”
攙扶大羆的訓練家意識到不妙了,他鬆開扶住大羆的手,剛想撤離,卻已經來不及了。半跪在地上的“大羆”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隨即,那名訓練家感受到腹部一股劇痛,一支匕首深深紮了進去。伴隨一股像是能凍結靈魂般的戰栗感,他的意識永遠沉入了黑暗。
“十三號!你怎麼敢!”另一名訓練家怒吼:“大食花,用藤鞭!”
路諍偷襲得手後,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逃之夭夭,綠色的藤蔓擊向門外,打了一個空。
訓練家顧不上解決背後的巴大蝶了,直接收回了移動緩慢的大食花,追著路諍就衝出了門外。他轉頭一看,路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不遠處的轉角。
“站住!”訓練家想也不想,直接追了過去。
在踏過那個路口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腳下猛地踩空,半個身體陷了下去。下一刻,一股鑽心的痛苦從他的神經末梢傳來。他捂著自己的小腿痛苦地哀嚎,那裡有一根頭部被削尖的木棍深深紮了進去。
這時,麵無表情的年輕人從轉角處走了出來。隨著他的現身,烈雀和穿山鼠同時出現,一起朝腿部受傷不能移動的訓練家發起攻擊。
訓練家知道自己中了陷阱,他果斷丟出精靈球:“大食花!保護我!”
腿部的劇痛讓他冷汗直冒,但讓他心裡稍安的是,大食花的等級遠比烈雀和穿山鼠要高,輕鬆將兩隻精靈的聯攻打退,甚至反過來壓製了它們。
他開口恐嚇:“十三號!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大食花,給我製服他!”
大食花的目標轉向路諍。但路諍並不焦急,隻見他取出一隻打火機,將手中的一根木柴點燃了,遠遠地拋了過來。
訓練家一愣,低頭看向身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
燃燒的木柴劃過一道明亮的流光,落入他腳下的陷阱裡。火星點燃了陷阱底部的炸藥,劇烈的爆炸伴隨著猛地躥升的火苗,一下子把他吞沒了。
陷阱裡的火藥是從雙管獵槍的槍管裡卸出來的,路諍把它們集中起來,簡單製作了一個土製炸藥包。這是他一周目從某些反對聯盟的勢力那裡學到的軍事技巧,可以將沒有合適口徑的彈藥利用起來,製作簡易暴雷。
失去訓練家的大食花進攻變得越發狂暴。但對付它已經沒有意義了,路諍按下精靈球上的回收鍵,將苦苦支撐的穿山鼠收了回來,然後指揮烈雀把大食花引開。
現在,所有追擊他的人都被打倒了,如果他想走的話,可以很從容地離開。但他沒有這麼做,還剩下一個人是他一定要去殺的。
路諍裹著身上的衣服往來時的方向走去,留下那具屍體在火中緩緩燃燒。
……
若頭低頭玩著手機,忽然身邊傳來阿柏怪尖銳的警告聲,他抬頭一看,遠處走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的人影。
看那個人的衣著,是自己麾下的小弟,他伸手摸了摸阿柏怪的蛇頭:“彆緊張,是我們自己的人。”
若頭眯著他的三角眼觀察那人,他身形消瘦,背後背著一大捆長條的東西,用衣服裹著。他低著頭,看上去情緒有點低落。雙方距離隻剩下幾十步的時候,若頭察覺到不對勁了:“你是誰?大羆呢?”
來人並不回答,隻是默默向前走著,若頭斷喝道:“站住!”
來人腳步反而變得更快。現在,他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那是個麵容平平無奇的年輕人,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竟然是你,十三號?”若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羆呢?還有毒狼和肉蛇呢?他們沒逮住你?”
若頭心裡閃過不妙的預感,但長年居於上位的生活方式和那個年輕人給他留下的諂媚印象影響了他的判斷力,“你居然還敢回來,阿柏怪,給我擒下他!”
一直齜牙咧嘴的阿柏怪竄了上去,但年輕人沒有躲閃,而是從背後的布捆下麵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鋼刀。他居然迎著阿柏怪對衝,就如同當初他在籠子裡那樣。
若頭不屑地撇了撇嘴,從懷裡掏出一把左輪手槍。他剛要瞄準,忽然上方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聲,他抬頭一看,一隻烈雀如從天而降的箭矢向他俯衝下來。他大驚失色,向上連開了數槍。
連續的槍擊把偷襲的烈雀打退,他再往那邊看去,愣住了。隻見年輕人拄著鋼刀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一腳把阿柏怪踹翻在地,那頭紫色的大蛇已經失去了知覺,向上翻著肚皮。
剛才他明明看見阿柏怪已經把十三號撲倒了。
若頭的臉色終於變了:“怎麼可能!”
現在兩方之間再無阻礙,近在咫尺的威脅讓若頭的手都有點發抖了。他再度舉槍瞄準,但同時對麵的年輕人也擲出手中的鋼刀,隔著十幾步的距離打中了他的手腕。鋒利的刀口劃傷了他,手槍脫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