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屍體,大部分人都被埋在了花園裡,當作肥料。還有一小部分人,被扔出了參軍府,暴屍荒野、大街,隻為了震懾一些想要反抗楊祐的人。
楊大丫跪在地上,情緒異常激動,蓄滿眼淚的眼睛裡,是無與倫比的恐懼。
“參軍府的人,根本不是人!他們就是一群吃人的惡鬼啊!”
因為哭得太激烈,她原本清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嘶啞,淚水將她整張臉都浸濕了。
她望著前方的百裡墨卿、舒禾、北及、還有張之儀等人,神色忽然凝滯了下來,幽幽地問道,“你們見過淩遲嗎?”
舒禾壓著憤怒,死死捏著拳頭,短短的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中,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在壓製自己的情緒。
淩遲?
那不是十惡不赦,甚至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才會受到的刑罰嗎?
難道,楊祐對人用過這樣的刑法?
“有一個被折磨的近乎崩潰的女子,受不了,發瘋了,在他行事的時候咬傷了他。他,竟……”
楊大丫的臉上布滿恐懼和驚悚,似乎那雙眼睛裡,還殘留著當初見到的畫麵。
她調整了無數次,才從悲痛和恐懼中找回自己的一絲聲音。
“他讓人,扒掉了她的衣服,用漁網,勒出她的皮肉,哪裡肉多,就割哪裡……”
“鮮血,流了一院子,一塊塊被割下來的皮肉,被扔進了狗圈裡……”
“一群狼狗低聲怒吼,咯吱咯吱地咀嚼著那女子帶血的皮肉……”
“那一整晚,院子裡都在回蕩著淒慘的喊叫聲。”
“叫聲中間,又夾雜著嘲笑聲……”
“對,他們在笑!”
“他們在看著那鮮血淋漓的女子,大聲的嘲笑!甚至有人,用手指,蘸著她胸前的血,放在口中吮吸、纏繞,仿佛在品嘗一個人恐懼痛苦時,她鮮血的味道……”
“啊!!!”楊大丫淒慘地哭著,仿佛是她在經曆那殘酷之刑一般。
“她在哭!她在叫!可她聲音越大,他們就越瘋狂!”
眾人聽著,神色巨震,瞳孔裡全是震驚和憤怒。
舒禾更是雙眼通紅,在暴怒幾乎吞沒她的理智時,抓住一絲重點。
她描述得這麼詳細,難道,她就在現場?
正當她想問的時候,楊大丫哭聲頓時停止。她猛地抬頭,瞪著一雙淒厲的眼睛看著他們。
她微微張著嘴,問道,“你們知道我當時在做什麼嗎?”
舒禾正想上前,卻見她緩緩地站了起來,雙手捧在身前,仿佛那手中有什麼東西,需要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保護著。
她盯著空落落的手掌,“那個畜生,把我也扒乾淨了,讓我在冷風裡,接著那些人割下來的肉,一塊,一塊,一塊地送進狗圈……”
忽然,她臉上露出痛苦,眼中彌漫著抗拒,“那血,好燙啊!可是,為什麼我隻覺得冷?”
“像是一塊冰,緊緊地粘在我的身上,不停地往我身體裡紮刀……”
“我想放開,可是他不讓,說要是我掉了一塊肉,就將我也捆上漁網!”
“我好害怕,不敢動,隻能聽從命令……”
“我就這麼捧著她的血肉,在刑台上和狗圈前,來回搬運。”
“是我!”
“是我親手將那女子的血肉送進了那些畜生的口中……”
她的目光渙散,像是魔怔了一樣,一直捧著空空的手掌,在大廳裡來回走。
舒禾察覺了她的不對勁,上前拉她,想讓她停下來。
忽然,她雙手扣住舒禾的雙肩,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充滿痛苦。
“對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你死吧,你快死吧!死了就不會有痛苦了!”
“死了,就不會疼了!”
“你去死!!”
她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嘶喊著,同時用力地搖著舒禾的肩膀,那雙原本妖嬈嫵媚的眼睛,透滿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