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一看傅景深表情就知道他心情肯定不好。
上一次傅景深狀態還挺好,這才不到半個月時間,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陳安掩唇輕咳了一聲:“那你現在什麼感覺?”
傅景深沉默了一會,看得出來不是很情願的吐出兩個字:“煩躁。”
如果能從傅景深口中說出煩躁兩字,那這個煩躁程度肯定已經超出正常水平線了。
陳安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嗎?”
傅景深縮在椅子上,氣場頹廢,微垂著眸,仿佛沒有聽見陳安的話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安卻不由得緊張起來:“傅景深你還在嗎?”
意味不明的一個問題,卻沒有馬上得到回應,就在陳安下意識抓起手機的一瞬間,坐在對麵的男人緩緩抬了下眸:“嗯,還在。”
陳安瞬間呼出一口氣,暗地裡罵了句臟話,艸,嚇死他了。
以為傅景深的第二人格出現了呢。
正主還在就行:“那你現在除了煩躁還有其他感覺嗎?”
“我覺得他可能要離開。”
過了好一會,傅景深低聲說,陳安放緩了呼吸,有意引導:“他是誰?”
傅景深抬眸看他,這一次又過了很長時間,久到陳安以為傅景深不會說時,他開口吐出兩個字:“藺曉。”
突然聽見這個名字,陳安甚至猛然間沒有想起這人是誰,後來才想起來,這不是傅景深那個媳婦嗎?
小傻子要離開,去哪?
“他為什麼要離開,你做了什麼?”
傅景深聽見這個問題後,將落在陳安臉上的目光移開,彆扭的看向旁邊的綠植:“沒有,我什麼都沒做,但我感覺,他不想留下來,他好了,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
就因為清晰的明白這一點,他才會煩躁,不安,想把人鎖起來,關在自己能夠看見的地方。
陳安仔細捕捉著傅景深話裡有用的信息,在聽見“他好了”三個字時,陳安狐疑的開口:“他好了是什麼意思,據我了解,依照藺先生的情況,他一個人哪裡也去不了,為什麼你會擔心他離開?”
這兩者之間有著矛盾的地方,陳安懷疑傅景深的偏執症發作了,或者說傅景深開始對藺曉上心了,導致他患得患失。
偏執症病人最大的表現,多疑、偏執,而現在傅景深的出現了。
傅景深伸手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沒有擰開,隻是拿在手中把玩 :“他沒有病,也不傻,他是裝的,現在他不裝了,他就要走了,我沒有理由留下他。”
陳安心裡咯噔一下,藺曉不是傻子,他裝的?
為什麼裝?
回想起上一次見到藺曉的一幕,要是裝的,那演技真是了得,連他這個專業醫生都看不出來。
“他主動和你說過,他要離開嗎?”陳安壓下心裡的震驚,繼續引導傅景深說出更多。
“沒有,但是我感覺的出來,他要離開,我沒有理由留下他。”傅景深手裡的礦泉水在這個問題出現後,被他捏的哢哢作響。
陳安語氣放緩:“景深,我們現在隻是在聊天,放輕鬆。”
傅景深抬手按了下額頭,用力的閉了下眼睛。
陳安給他一些整理的時間,沒有逼他太緊。
但是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傅景深對藺曉上心了,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兆頭,不論是對傅景深還是對藺曉而言。
現在他還能感覺到傅景深對藺曉的克製,但萬一有一天,傅景深關不住心裡猛獸了呢。
那是不是意味著對兩個人都是災難?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他覺得藺曉是個傻子對傅景深而言反而更好。
畢竟傻子永遠不會離開,但是藺曉現在恢複正常,就會有自己的想法,他想離開,在陳安看來也很正常。
但這份正常是傅景深所在意的。
“我覺得,對這件事情,我覺得你們需要溝通,或許他並沒有要離開你的想法呢,這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而已呢,你們畢竟已經結婚,是合法夫夫。”
傅景深深吸了口氣:“他離開也好,他留下來隻會更糟糕。”
仿佛想通了一樣,傅景深將手裡的礦泉水砰地一聲放到桌上:
“今天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說完傅景深像是真的想通了一樣,起身要走。
陳安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站起來拉住他:“先彆急著走,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他要走,就讓他走。”傅景深垂著眸,說出這句話的他臉上的表情一點不輕鬆,甚至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緊握成拳。
哪怕他克製的很好。
但看得出來,這並不是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傅景深,你對藺曉動心了嗎?”
這個問題讓傅景深表情繃緊了起來,卻並沒有特彆大的反應,說明這個問題在他心裡早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