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曉不知道在傅景深身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消失這麼久,突然出現會變成這幅樣子。
“傅景深,你彆這樣好不好,我們……我們有話好好說……”
藺曉紅著眼眶,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落。
他這具身體明顯是淚失禁體製,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眼淚它有自己的意識。
這句話出口後,明顯感覺到傅景深攬在他腰上的手臂,比方才緊了一分。
他是想和他好好說,但顯然傅景深並不這麼想。
聽著對方落在耳側的沉重呼吸,藺曉是真的慌了,他不是沒有掙紮,可是他越是反抗,傅景深對他的禁錮越是嚴厲。
他能清晰的感覺出,傅景深對他的渴望:“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裡,我們……唔……”
話音為落,傅景深忽然覆上來,吻住了他。
啃·咬的動作,急切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執著。
讓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情的藺曉有一瞬間的錯愕。
然而等他意識到傅景深在親吻他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先機。
傅景深明顯就不準備放過他。
感受著空氣裡那股腥甜的氣息逐漸加重,藺曉覺得自己身體也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心裡灼燒,吞噬他的理智,渴求著想要著什麼。
不對勁,不該是這樣的。
藺曉搖晃著腦袋,企圖擺脫傅景深的禁錮,卻被男人拖住後腦,按了回去。
“唔……”
藺曉被吻的亂七八糟,呼吸都帶了炙熱。
傅景深卻依舊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伸手奮力的推著他,依舊撼動不了他分毫,就在藺曉絕望之際,用力咬了傅景深的一口。
吃痛和血腥氣讓傅景深鬆開了他,藺曉趁著他怔愣的瞬間,摸起桌上的台燈,向傅景深的腦袋敲去,咚地一聲,傅景深向後退了半步。
藺曉忍著身上的軟綿,向門口跑去,隻要跑出去,他就能獲救。
可Omega的力氣對於Alpha而言太微不足道了,被攬腰抱起,按在牆上的一刻,藺曉徹底絕望了:“不要……”
眼淚不受控製的,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嗚咽著想要擺脫男人的控製。
“傅景深,不要,你不要這樣,我害怕……嗚嗚……”
這一刻,藺曉是真的有些想哭。
後頸敏感的腺體,傳來熾熱的呼吸,哪怕對AO之間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的藺曉,也終於意識到,傅景深想要對他做的事情。
“傅景深,你不能,彆標記我……”帶著哭腔的小Omega無助的瞪著雙眼,無力的威脅著,“你要是,要是敢咬,我會恨你,我會詛咒你的,你彆這樣……嗚嗚……我害怕,你不要這樣……”
傅景深聽著在耳邊嚶嚶哭泣的聲音,頭疼的不行。
仿佛有鑽頭在他腦殼中生生的鑿著,仿佛要把他鑿穿一般。
“彆哭了,不要哭了!”
按著藺曉的手逐漸鬆開,感覺到異樣的藺曉,仿若看見了希望一般:“傅景深,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你放開我,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樣我害怕……”
藺曉試探著側頭去看身後靠著他的男人,見到對方麵色蒼白,頭抵在他肩上,額上布滿汗珠,像是在忍耐極大痛苦皺起眉頭。
心臟忍不住撲通撲通跳著,藺曉小聲叫了一聲傅景深的名字。
“彆哭了,不要哭了!”
傅景深突然睜開眼睛,猛地對上視線,藺曉仿若被什麼擊中了一樣,心頭一悸,本能的僵在那裡,結果下一秒,靠著他的男人突然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藺曉幾乎是下意識地接住他,奈何他又忽略了他和傅景深之間存在的體能差距。
男人倒下的一刻,連帶著把他也帶倒了。
砰地一聲被對方壓在身下,藺曉差點沒昏過去。
意識到自己救人不成,反成了對方的肉墊,藺曉憋悶夠嗆。
好不容易把人推開,藺曉癱坐在地上,隻覺得身上哪哪都疼,最疼的地方還要數嘴巴。
傅景深方才那全然不叫吻,根本就是在啃他,把他的嘴啃的火辣辣的疼。
看著罪魁禍首趴在地上,藺曉很想打他一頓,但伸出手的瞬間又慫了,輕輕推了一下:“喂,你還好嗎,你彆裝哈,你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抵消剛才的事情!”
說完了,等了一會,地上的男人絲毫沒有反應,藺曉有些心慌的又推了推他:“喂喂,我說你不要裝,你……”
藺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下傅景深的鼻息,見對方還有氣,懸著的心才放下。
有氣就好,有氣就表示沒死。
最多應該就是昏過去了。
藺曉撐著酸軟的身體站起來,扶著牆忍不住想,房子太大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這邊都這麼折騰了,老管家那邊都沒聽見。
打開門,藺曉下樓去找老管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個人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聽完藺曉的話,老管家片刻不敢耽誤,穿著睡衣就著藺曉去了房間。
推開門,看著趴在地上的傅景深時,老管家心裡咯噔一下:“彆
害怕小先生,我們現在給陳醫生打電話。”
藺曉站在一旁乖乖點頭,老管家壓下心裡的忐忑,一邊給醫生打電話一邊看著狼狽的小Omega。
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睡衣扣子崩了一半,露出光潔白皙的鎖骨,一雙好看的眼睛也哭的紅彤彤的,最嚴重的還要數紅腫破皮的嘴巴。
這幅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方才這位小Omega都遭遇了什麼。
若不是傅景深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知道他若不是犯病了,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真的要大罵一聲畜生,有這樣欺負人的嗎?
不過不管現在是因為什麼,傅景深竟然對藺曉做出這種事,就得負責。
藺曉不知道老管家心裡想什麼,聽他同醫生說完情況,對方表示馬上就到,才鬆了口氣。
等老管家掛上電話,藺曉試探著道:“要不要把他搬到床上去?”
老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傅景深:“一會我讓人來弄,小先生我們下樓去休息下一會,吃點東西好不好?”
藺曉沒想到老管家竟然沒第一時間去搬動傅景深而是來安撫他。
仿佛這一刻傅景深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他才是最重要的一樣。
有些受寵若驚。
更何況這麼一嚇一折騰,他早就餓了。
點頭:“好。”
老管家給他準備了一杯熱牛奶和一盤小餅乾,藺曉捧著牛奶坐在沙發上小口喝著,嘴唇腫脹的有些難受,時不時就要抿一下。
老管家見狀,拿來一個冰袋給他:“小先生等下吃完東西,要是還不舒服,用這個敷一下就好了。”
雖然老管家沒有明說這冰袋敷在什麼地方,可他心裡很清楚,老管家指代的是什麼。
都怪姓傅的混蛋,不知道嗑了什麼藥發瘋亂咬人。
心裡鬱悶,藺曉吭哧吭哧往嘴裡塞了兩塊小餅乾,當成傅景深一樣哢嚓哢嚓咬碎吃掉。
陳安提著藥箱匆匆趕來,一進門,問:“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剛剛昏過去了,我讓人看著,不知道有沒有醒過來。”
老管家一邊說著一邊帶著陳安往裡走。
路過客廳的時候,陳安掃了眼坐在沙發上轉頭看向他的藺曉。
目光在對方清秀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藺曉過分紅潤的嘴巴上。
神情一頓,陳安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猛地移開目光,心裡暗道,傅景深可真不是人。
自己發瘋就算了,竟然把小Omega欺負成這樣。
哪怕這會藺曉換了衣服也洗了臉,可那眼睛裡的紅還沒有消下去,嘴巴又腫著,怎麼看怎麼像是被狠狠蹂·躪過的。
陳安快步上樓,推開門的瞬間,差點沒撅過去。
連忙退後,從藥箱裡掏出兩隻A型抑製劑,給自己打上,不然傅景深所在的房間裡麵信息素濃度都能殺人了。
等待藥效發作陳安才鼓起勇氣走進去。
房間內的信息素在他踏入的瞬間明顯停止了一分,好似在判斷進來的人是敵是友。
好在兩隻強效的A型抑製劑不是白打的,屬於頂級Alpha的信息素並沒有對他發起攻擊。
看著躺在床上,半醒狀態下,按著額頭,忍耐著痛苦的傅景深,陳安將藥箱放到床頭櫃上:“傅景深是你嗎?”
床上的男人將手放下,也因此露出額頭上的傷,雖然傷口不大,卻很顯眼。
陳安看看那道傷,又看看床邊的台燈。
很好,看來那位小Omega也全然不是沒有反抗能力。
傅景深這個時候啞著嗓子開口道:“他還好嗎?”
陳安打開藥箱,戴上手套,蘸了一些碘伏幫他清理了一下額前的傷口:“還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嗎?”
傅景深沉默著,顯然昏過去之前的事情,他沒有絲毫的印象,但是他很清楚,那個時候,他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出現了。
並且傷害了藺曉。
“我聽見他哭了。”
小Omega軟軟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雖然朦朦朧朧的聽不清晰,卻能感受到內裡的無助和害怕。
他把藺曉嚇壞了。
“嗯,而且哭的好像還挺慘的,眼睛到現在還紅著。”
聽到陳安的話,傅景深表情繃緊了起來:“我嚇到他了。”
陳安做好清理後,給他貼了一個創可貼:“嚇到可能有,但我覺得他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我上來之前他還有心情吃東西,說明他已經平複下來。”
看到對方唇邊沾染上的奶漬和餅乾碎,陳安也不得不說一句,這小Omega心挺大。
“頭很疼嗎?”沒有等到傅景深進一步開口,陳安替他測量了血壓血糖,見他的生命體征已經恢複正常,才扯過椅子坐在他麵前,“現在可以說一下,他出現之前,你都在想些什麼嗎?”
傅景深的第二人格,在他10歲那年第一次出現。
陳安懷疑,這一切的誘因和傅景深的童年經曆有關。
傅景深父母死後,被傅老先生帶回身邊撫養,父母的死亡對於那時年歲還小的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真正影響他的是,6歲那年一場綁架。
傅家作為頂級豪門,會成為很多人眼中的肥羊。
綁匪買通了傅家的保姆和司機,在傅老先生外出之時,帶走了6歲的傅景深。
那一場事故,傅景深雖然沒有受傷,卻第一次見到了鮮血。
綁匪最後以他為人質,想要逃脫警·方的追捕,最後死在狙擊槍下時,滾燙的鮮血噴濺了傅景深一臉。
熱烈的,新鮮的,滾燙的血液黏上的感覺那麼清晰,深深烙印在6歲孩子的心裡麵。
成了滋養心魔的養分。
這場事故之後,傅景深就開始接受心理治療。
起初很多人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也都覺得他年紀尚小,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情會被他逐漸淡忘。
時間會變成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
可是人們都忘記了,作為頂級Alpha,傅景深有著超乎常人的記憶力,隻要他想,他可以清晰記住每一條細節。
每到夜深人景的時候,傅景深一遍又一遍的夢見被綁架的過程,那些人對他露出的猙獰嘴臉,那些人會摸著他的頭告訴他,不聽話就殺了你,敢哭就割下你的舌頭,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但最後一幕,始終都會落在鮮血噴濺的那一刻。
他能清晰的嗅到空氣裡腥甜的氣息,能夠清晰的記住鮮血黏在臉上的感覺。
這一切,仿佛定格在他的腦海中,無論如何都清楚不掉。
那次事件之後,傅家從上到下換了一把血,傅景深身邊也設
立了保鏢。
為了幫傅景深走出來,家裡還養了狗。
那是一隻白色的泰迪犬。
小小的一隻,每次看到人都會叫。
那是傅景深第一隻寵物也是最後一隻。
那隻小狗的出現沒有治愈傅景深,反而加重了他心裡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