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曉吃了點東西,躺在床上等著護士來給他打針,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裡有了食物的緣故,他覺得身上好像都沒那麼冷了。
躺在那裡紮上針後,就有些昏昏欲睡。
傅景深陰濕了毛巾過來幫他擦了臉和手:“睡吧,我幫你看著。”
藺曉確實有些困了,點點頭,頭往被子裡縮了縮,沒一會睡過去了。
看著小Omega有些消瘦的麵頰,傅景深歎了口氣。
陳安過來看了一眼,發現藺曉睡著了,拍拍傅景深肩膀,壓低聲音道:“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傅景深搖頭,表示自己現在身體沒什麼問題。
聞言陳安鬆了口氣:“他這幾瓶藥,至少要打到半夜去,你躺一會,彆坐在這乾等。”
“我知道,你去忙吧。”
陳安看出他不想他在這裡礙事,笑道:“好,有事你叫我。”
傅景深沒有回應,隻是點點頭。
藺曉這一覺睡的很沉,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傅景深竟然趴在他床鋪旁邊睡著了。
而他的點滴都已經打完了。
藺曉動了下,傅景深就被驚醒了,抬頭看向他。
“怎麼了?”
“我想去下洗手間。”
“我幫你?”傅景深說著起身要去抱他,藺曉抬手擋了下,“我自己可以。”
“好。”傅景深沒有執意,而是叮囑了一聲,“小心。”
藺曉去洗手間解決了生理問題出來:“你去床上睡吧。”
傅景深點頭:“好,你快回來躺下。”
他擔心藺曉剛好一點在著涼了。
藺曉重新躺下,傅景深幫他掖好被子,去了旁邊的床躺下來。
藺曉這會沒有之前那麼困了,這還是自從傅景深康複以來,兩人第一次同處一個房間:“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
傅景深側頭看向他:“可以請假。”
藺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勾了下唇角,感覺傅景深跟以前相比確實不一樣了,如果換作以前,傅景深絕對是會在病房裡辦公,也不會說出請假兩個字的。
但現在傅景深竟然可以把請假兩個字說的這麼輕鬆。
見他笑了,傅景深有些不解的道:“笑什麼?”
藺曉搖頭:“沒什麼,就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
既有傅二狗的灑脫隨性也有傅景深的成熟穩重。
挺好的。
“睡吧,你需要多休息。”傅景深眼裡泛起柔意,叮囑道。
“晚安。”
藺曉拉起被子,同他道了一聲晚安,再次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夢到天明,昨天晚上的點滴起了作用,今天早上醒來,藺曉的體溫就已經恢複正常。
傅景深回家一趟,之後給他帶了飯過來。
藺曉喝著碗裡的白米粥,忍不住道:“管家叔是不是知道了?”
傅景深點頭下頭:“他讓我叮囑你好好養病。”
藺曉麵頰一熱:“其實我就是不小心,以後真不會了。”
傅景深笑了一聲:“你最好是。”
藺曉往嘴裡塞了一個小饅頭:“你今天真不用去上班嗎?”
傅景深看他一眼:“就那麼不喜歡我在這裡?”
藺曉搖頭:“當然不是,就是你看我也沒什麼事了,白天也不需要人照顧,你要忙就去忙好了,你晚上要是有時間再來看看我?”
傅景深看出他眼裡的期待,卻沒隨了他的意:“我不忙,我身體還在恢複期,不著急工作。”
藺曉:“……那好吧。”
將最後一個小饅頭塞進嘴裡,就看到周普森抱著一束康乃馨走進來。
藺曉愣了下,笑道:“周哥你怎麼來了?”
周普森將遞給傅景深:“陳哥說你生病了,我就過來看看,怎麼回事,是不是之前照顧傅哥累的?”
“不是,是我自己沒注意感冒了,好多了。”
藺曉連忙解釋。
傅景深將花插進花瓶,隨手丟給周普深一瓶水。
周普森接住後道:“剛好,也讓傅哥感受一下照顧人的辛苦。”
周普森沒在這裡多留,和他們說了一會話就走了。
他剛走,藺曉就接到陶金打來的電話,一接通陶金的聲音傳出來:“曉,我的曉,你今天有時間沒有,我們出去吃好吃的呀?”
藺曉聞言笑道:“今天恐怕不行,我現在在醫院呢。”
陶金愣了下:“你怎麼去醫院了,傅景深又不行了?”
聽到他這句話,藺曉下意識看向傅景深,同男人對上視線那一刻,心虛了一秒:“彆瞎說,是我感冒了,來打針。”
“原來是你,我昨天就聽你聲音不對,你還說買點藥就沒事了,嚴不嚴重,我去看看吧,反正我最近也沒有什麼事情做,那什麼,傅景深沒在吧?”
“他在呢,所以你彆來了,我過兩天就好了,到時候找你。”
“那好吧,希望在我開工前,能和你見上一麵,那你好好養病,爭取快點好哈!”
“知道了。”藺曉放下電話,轉頭同傅景深道,“陶金,想找我出去。”
傅景深點頭:“那得等你好了。”
說話間護士推車進來,要開始打針了。
藺曉倒是不怕打針,就是血管有些細,不是那麼好找,護士一連紮了兩針才給他紮進去。
傅景深站在一旁眉頭都蹙起來了。
好在護士是位經驗老道的,沒有因為他的施壓而手抖。
等護士出去後,藺曉好笑的道:“她又不是故意的,你那麼瞪人家乾什麼,萬一她緊張了,我可能還要多紮一針。”
傅景深低頭看著他手臂上昨天紮針的地方:“都青了。”
“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人家沒有關係。”
誰讓他皮薄血管細呢。
他不青誰青。
打針的時候,藺曉躺在那裡昏昏欲睡,傅景深則幫他看著點滴。
房間裡除了加濕器的聲音外,在沒有其他聲音。
等藺曉睡了一覺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手下多了一個暖寶。
愣了下,聽傅景深道:“彆動,快打完了。”
藺曉重新躺回去:“哪來的?”
“找陳安要的,打的手涼。”
藺曉彎起眼睛:“陳哥肯定煩死我們兩個了。”
先是傅景深,後是他,陳安算是擺脫不掉他們了。
傅景深勾了下唇角:“誰讓他是醫生。”
兩瓶點滴打完,藺曉覺得自己手都木了,搓了好一會才恢複:“你就一直坐在這裡嗎,怎麼不休息一會。”
傅景深起身將打針的架子推到一邊:“我又不累,你餓了嗎?”
藺曉搖頭:“我要去洗手間,我想洗個澡。”
他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有洗澡,身上有些難受。
“不行,你還沒好,這邊又涼,等等回去後再洗。”
“那我不得餿了?”他剛剛可沒少出汗。
“餿不了,你很香。”
沒想到傅景深會一本正經的回複,藺曉麵頰一熱,沒吭聲轉身去了浴室,這要是換成以前,傅景深絕對不會說他香這種話的。
也隻有傅二狗才會這麼說。
不能洗澡,但至少能洗個臉。
洗漱完出來,藺曉覺得清爽多了,沒急著回床上,他都躺兩天了,實在有些躺不住,就在地上活動了一下,站在窗前看著外麵。
現在天氣一天比天冷,不少人都穿上了羽絨服。
“再過不久,感覺就要下雪了。”
帝都的冬天其實並不長,一般的時候都是下雨居多,極少數的時候才會下雪,不過藺曉覺得,隻有下雪才算是冬天。
傅景深走過來:“快過年了。”
藺曉突然意識到這都12月份了,確實就要過新年了,沒想到時間不知不覺竟然過的這麼快:“對呀,快過年了。”
那不知不覺他來到這個世界都快一年的時間了。
“今年能一起過年嗎?”
沒想到傅景深這個時候會發出邀請,藺曉愣了下:“你過年不回爺爺那裡去嗎?”
“可以一起,我還沒和爺爺說。”傅景深這麼說的時候,眼裡帶著期待,藺曉心裡輕輕一顫,不等他開口,傅景深繼續道,“想讓他過個好年。”
這樣一來,藺曉再拒絕就不好了。
點點頭:“好吧。”
反正他過年也不準備回藺家,不去傅家過年,他就得一個人自己過年了,雖然也沒什麼,但誰不喜歡熱鬨呢。
見藺曉答應,傅景深笑道:“那到時候我去接你。”
“那我需不需要準備一些什麼?”第一次過去,總不好空手吧。
“不用,我會準備的。”
“那行吧,我就當蹭你年過了。”藺曉笑了一下,然後重新看向窗外,突然就看到天上落下了雪花,不自覺的睜大眼睛,“快看,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老天竟然聽見了他心聲,太給力了。
傅景深神情柔和的道:“嗯,下雪了。”
帝都的天氣,即便下雪,這些雪也站不住,但並不妨礙下雪帶來的快樂。
藺曉趴在窗旁:“要是能出去就好了。”
傅景深聽出他語氣裡的遺憾:“今年冬天還長,還會下的。”
“希望如此。”
藺曉身體還沒全好,雖然現在不發燒了,但全靠藥物支撐了,所以站了一會,傅景深就讓他回床上休息,藺曉忍不住感歎一聲:“把電腦拿來好了,還能聽一會課。”
“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吧,補課老師說你學的很好,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
沒想到傅景深還知道他的學習情況,藺曉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學的很好,你去找老師了解過?”
傅景深點了頭:“嗯,之前問了一下,他們說你進步很快,明年參加高考沒問題,你很厲害,僅僅才學了一年。”
藺曉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嗨,都是老師捧場,其實我也就馬馬虎虎。”
看出他不好意思,傅景深笑了下:“不,你真的很優秀,不要妄自菲薄,所以生病期間可以休息一下。”
藺曉被他這有理有據的語言說服了。
他本來就是條鹹魚,這下有理由躺了,那他真就不客氣了。
晚上老管家從家裡送飯過來,看到藺曉時,一臉關心的問他:“小先生,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藺曉紅著臉:“叔,我就快好了,你彆擔心,我下次肯定多注意。”
老管家一臉嚴肅:“小先生你是要多注意,這才搬出去住一天晚上,就感冒了,你說這要人怎麼放心。”
藺曉燦燦一笑:“我以後不會了。”
老管家笑起來:“我自然是信你的小先生,不過要是你下次再犯,我希望你能回來住,至少在家裡有人照顧你。”
藺曉摸摸鼻子:“我知道了,叔。”
老管家等他們用完晚餐,才回去。
藺曉等他一走,鬆了口氣。
傅景深見狀好笑的道:“就那麼害怕他?”
藺曉搖頭:“不是害怕,就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走之前我和他保證過,絕對會把自己照顧好的,結果就打臉了。”
傅景深看著他蔫巴巴的樣子,好笑道:“這樣也好,省得你以後不注意。”
藺曉撇撇嘴,他覺得傅景深現在管他像是管小朋友。
傅景深見他這樣笑道:“怎麼說你還不高興了?”
“沒有,你說的對!”
傅景深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好了,不早了,休息吧。”
藺曉躺下來看他:“明天你去忙吧,我真的好多了。”
再讓傅景深陪下去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傅景深點頭:“我明天上午有個會議,下午再過來。”
“興許明天我就能出院了呢?”
“彆想好事了,陳安說你一周才能出院。”
“好吧。”
是他想太多了。
藺曉原本以為傅景深第二天早早就得走了,結果陪他吃完早飯人才離開。
等他走後,藺曉就忍不住下床溜達了一圈,不過很快因為要打針,回了床上。
護士看他房裡就剩下他一個:“你老公走了?”
藺曉愣了下:“他不是我老公。”
“不是你老公,男朋友嗎?”
“就是朋友。”
護士聞言笑了一下,眼神頗為不信:“昨天被他盯得都緊張了,好在沒給你紮第三針,不然他都要殺人了。”
“哪有那麼誇張。”
護士笑著拍拍他的手背:“你這血管越紮就越不好紮,今天爭取兩針給你搞定。”
“姐,你還是儘量一針吧。”
“我也想,但是我不相信……誒,成了,看來我還可以。”護士給他貼好膠帶叮囑道,“今天就你自己彆睡著了。”
“知道了。”
等護士走後,藺曉收到許魏冉給他發來的信息:「藺曉,我和岑清導演說完了,他說會聯係你,到時候你們在確定試鏡時間,你身體怎麼樣,去醫院了嗎?」
藺曉沒想到他辦事效率這麼快:「謝謝許哥,我在醫院呢,打針了,現在好多了。」
許魏冉:「我早就說你得去醫院看看,好多了就行,那什麼那天他沒為難你吧?」
看到許魏冉最後的問題,藺曉笑了一聲,知道他誤會了,解釋道:「他能為難我什麼,放心吧,沒事,他也不是會為難人的人。」
「那就好,你好好養病,不打擾你了。」
同許魏冉說完,藺曉抿了下唇,正要放下手機,就聽咯噔一聲,是好友添加的消息提醒。
藺曉打開,看見一直飛鴿頭像單名一個風字的人加他,要不是許魏冉提前和他說岑清導演會加他,他肯定不會加,這種中老年風格,他實在扛不住。
對方備注添加消息寫著岑清兩字,顯然也是擔心藺曉會不添加陌生人。
添加成功。
對方立刻彈來了消息:「藺曉?」
藺曉:「岑導,你好,我是藺曉。」
岑清:「小許介紹你來試鏡,什麼時候有時間?」
藺曉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抱歉岑導,我這兩天感冒,在醫院打針,時間能定在4天後嗎?」
岑清給他發了一個OK的手勢:「給我一個郵箱,把劇本發給你,另外我這部劇拍攝需要去外景,環境有些苦,你能行嗎?」
藺曉:「如果我能試鏡通過,沒問題。」
以前拍戲什麼苦沒吃過,這對於藺曉來說並不算事,雖然他的理想是條鹹魚,但想要實現理想,前期都要吃得苦中苦。
岑清見他也是個痛快人,就沒說什麼,直接給他郵箱裡發了劇本:「四天後你過來這裡,我等你。」
看著岑清給他發來的地址,藺曉點了保存。
藺曉打開郵箱,將裡麵的劇本下載下來,然後發給傅景深:「勞煩你幫我打印一份,幫我帶過來唄,小狗狗期盼的搓手手.jpg」
傅景深那邊收到信息時,正在開會,下麵的人突然看到大老板拿起手機,然後露出笑意,紛紛好奇起來,究竟是看了什麼,能開心成這樣。
「好,摸頭頭.jpg」
藺曉看著傅景深發來的表情包:“……”
他實在沒想到傅景深竟然也會發表情,果然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