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景鄉的鼠患在傳出去之前已經發酵了一個月,當地的居民隔三差五死亡。
鄉長在察覺出問題後往上麵反映了當地的情況,結果沒有引起上麵的重視。
他隻能自己解決問題,然後眼睜睜看著鞍景鄉淪陷。
鼠患帶來了鼠疫,生病的人在垂死掙紮,沒生病的人想逃離卻無處可逃。
他們可以離開的兩條路被嚴格把關,周圍設立了收容站。
隻有半個月沒發病的人才可以順利離開,但在這半個月內很可能會接觸到病源。
所以能離開的沒幾個,倒不如說,有人想讓他們都死在這裡。
隻有他們死了,外界才會安全。
“官爺,求求你放我們離開吧!我的孩子還小,他不能死啊!”
“孩子,你醒醒……官爺,我給你磕頭了!你就放我們出去找大夫吧!”
鄉裡的大夫已經竭儘全力,有些得了鼠疫死了,更多的是人還活著,但藥材沒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醫術再精湛的大夫也沒法空手救人。
婦人的哭聲,孩童的哭泣聲,青壯年想要衝破關卡,被強製鎮壓的聲嘶力竭。
湯祁感性的擦了擦眼角的淚。
“真該死啊!鞍景鄉的老百姓是怎麼熬過這三個月的……”
“最近幾年各種災害不斷,肯定是老天爺看不慣當今聖上的做派……”
“湯祁!休得胡言!”
夏侯鉦和湯祁來關卡碰運氣,另外兩人在另一處關卡等候。
鞍景鄉的防守這麼嚴密,不知道馮窟會從哪裡進來。
“銀子在鞍景鄉已經沒用了,他到現在還沒出現,很可能是去其他地方購買物資了。”
“如果他真的把銀子花沒了,那我們就算抓到人也沒用了啊!”
雖然夏侯鉦不讓他罵皇帝,但湯祁內心還是堅定不移的認為這些災禍都是老天爺警醒世人。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他恨不得攛掇夏侯鉦謀反。
他搖搖頭搖走這種危險的想法,自古以來謀反的沒幾個有好下場。
他還是老老實實當自己的斥候小兵吧。
“萬一他還有點良心,能剩下點呢?”
儘管他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凡事都要試一試。
譚承胥已經拿不出多餘的銀兩,夏侯軍不能餓死在這個冬天。
接下來的幾天,四人到處行走。
儘管他們避免跟當地人接觸,還是引起了當地人的注意。
“就是他們,他們肯定有吃的!我看到他們每天鬼鬼祟祟的進進出出,好幾天了都活蹦亂跳的!”
當地人從鼠患開始到鼠疫爆發,三四個月的時間,就算是沒得病的人也飽受摧殘。
不僅麵黃肌瘦,精神狀態也不好。
他們四個卻精神抖擻,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很健康。
“健康”的四個人如臨大敵,當地人裡麵或多或少都有染病的人。
一旦接觸他們,他們很可能也會染病。
他們從來到鞍景鄉,吃喝用度都是自帶的,每天省吃儉用,根本沒法分給其他人。
“將……鉦爺,我們攔住他們,你帶上東西趕緊轉移走陣地。”
既然這處宅子被他們發現了,之後就沒法住了。
他們得重新尋找可以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