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絲甚至沒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自然是想的。
她父親當年是教書先生,母親難產而亡,父親沒有另娶,獨自將她撫養長大。
他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兒家便放任自流。
父親曾言,他就一個女兒,當然要好好教導。
她第一任丈夫是父親的學生,才識不錯卻暈場,每次考試都考不到理想的成績。
性格有些木訥,人品卻極佳。
父親臨終前讓兩人成親,了卻了一樁心願。
丈夫接替了父親的位置,僅僅當了一年夫子,便遇上了那等禍事。
往事不堪回首,白宛絲不再去想那些曾經。
她的仇已經報了,如今要做的就是聽聽步英楠怎麼安置她。
“你想要當女官沒問題,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教導好,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老百姓怎麼會信服?”
白宛絲重重的點頭,第一個看向自己的現任丈夫。
他作為大當家的,是第一個需要改造的人。
土匪頭子還在犯傻,這倆女人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但是沒怎麼聽懂。
他婆娘怎麼就莫名其妙要當女官了?
“夫君……你這些胡子太礙眼了,我找人幫你剃了吧?”
“啊?不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留了好多年的胡子!”
“那就不剃光,修一修總是可以的。”
土匪頭子陷入了糾結當中,他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可是……他都習慣聽白宛絲的話了。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造在白鐵坡進行中。
“啊……不是稍微修修嗎?怎麼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想死啊!”
“這料子真好啊!穿著一點都不刺撓!”
“小羊羔洗完了嗎?這水臟的,我家塗塗都快等不及了!”
又亂又熱鬨。
後山那群啃草的夏侯軍被叫來的時候,還以為要清掃戰場,誰知道是來幫人燒水、洗孩子、剪胡子的。
麻木……
昏睡多日的鄒季實被換到了乾淨的屋子裡,聽著外麵鬨哄哄的聲音,心情並不是很好。
戎幺給他端了碗水,難得沒有說難聽的話。
“你們大人不是常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白宛絲漂亮歸漂亮,但內裡蔫壞,是她配不上你。”
鄒季實能被她坑了,主要還是因為他動了凡心。
這樣漂亮的女人,很少有人會不動心。
“不準你這麼說她,她隻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戎幺接過已經喝空了的碗,往桌子上一放。
“行吧,隨你怎麼想。”
他就多餘勸他,白宛絲和她家那位土匪頭子看起來感情不錯,鄒季實根本沒有挖牆腳的機會。
等離開此處,慢慢的估計就淡了。
這一時半會兒的想不通也可以理解。
外麵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
白宛絲端著一碗酒進來,歉意的望著躺在床上的鄒季實。
“鄒大哥,我來向你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