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上了兩盞茶,蕭芫看也不看,抬手推到一旁。
李晁聲線裡壓著幾欲撩上來的火焰,忍耐著問:“怎麼?”
蕭芫很是平靜,語氣甚至有些緩和,可內容就不是這一回事了。
“陛下應知道的,我不喜飲茶。”
李晁:“那你想用什麼,櫻桃蔗漿?”
蕭芫:“陛下若是有自然最好,若沒有,尋常蜜水便可。”
櫻桃每年夏季才會成熟,李晁提起,就是故意諷刺。
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李晁冷著個臉,不說話了。
蕭芫看向言曹。
誰讓他把她的侍女都趕了出去。
言曹領命,蝦腰出去。
心裡頭苦笑,他們哪有什麼蜜水啊,聖上向來隻飲茶,見不得這些個甜膩的,還不是得向蕭娘子的侍女去討。
幸好漆陶早有預備,若不是聖上突然到,她之前就會送進去。
現下將木盤整個交給言曹,裡頭不止有溫熱的蜜水,一並還有果乾點心。
娘子最愛春日百花盛開的景象,作畫不需多久,完成後肯定會好好賞一賞春景,她們預備的東西便也周全妥當。
春日的暖陽帶著情人般的繾綣,柔柔撫過每一朵嬌嫩的花瓣,清風將朦朧的光點帶到了亭中,真如其名般,沁染馥鬱芬芳。
光點綴在蕭芫的頰邊鬢間,鮮活明豔,矜貴無雙,比得上世間最昌盛富貴的雍容明華。
李晁的目光久久停留。
看她的發飾眉眼,看她玉白嬌嫩的肌膚,看她挺翹的瓊美鼻梁,最後落在被蜜水打濕,鮮豔奪目的檀唇。
餘光裡,是她胸前的鼓鼓囊囊,頂著一朵再嬌豔不過的繁複牡丹刺繡。
還有那襟前的一片白膩,玲瓏鎖骨仿佛都漾著粉意,汪著兩隅桃夭。
李晁喉結滾動兩下,忽覺得有些渴。
執起杯盞,仰頭一飲而儘。
或是當真過了倒春寒,他竟覺得胸膛肺腑間有如火燒般,激起一片燥熱。
無法抑製地起了一個念頭。
她當真是及笄了,長大了,到了能結親的年紀了。
想到結親……
她是他的未來皇後,她的結親,自是親政之後與他的大婚。
執手享萬人朝拜,共赴洞房花燭。
目光無法克製地下移,看到了……
看到她抬起芊芊素手,執壺又倒了一盞蜜水。
李晁:……
蕭芫早就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簡直要將她手中的杯子燒出一個洞來。
慢悠悠晃了晃,白玉杯漾起琥珀色的漣漪,暖了微涼的指尖。
“陛下又要嫌我愛飲蜜水,不喝茶了?”
“隻要陛下不說,陛下的侍從不說,宮外之人怎知我愛飲蜜水呢?自然也不會引得什麼……上行下效,百姓隻種甘蔗,不種糧食了。”
抬眸,卻見李晁先她挪開了視線。
不知是光暈映了花紅,還是望久了花草畫紙的錯覺,餘光無意從他的耳根處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