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舒一口氣:“這就是小舟和我的故事。”
宋彥說:“這些都過去了。你沒做錯任何事,不虧欠任何人。彆為他傷心……我的意思是,他生病了,我也很遺憾,你為他難過,想幫助他都是正常的。但是不要為這件事受傷,我不想你受傷。”
他想說,如果虞澤受傷,他也會受傷。
虞澤衝他笑了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不是受傷,我是害怕。”
宋彥說:“你怕什麼?”
虞澤說:“我後來想過,我那時候為什麼喜歡小舟,也許是因為他和我很像。差不多的出身,一樣的成長環境,都有過狂熱又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甚至太像了,最後都分化成了omega。但最終我和他的命運卻截然不同,我不敢說這都是因為我努力,我根本不知道這裡麵有多少僥幸的成分。我從來都沒有安全感。看到小舟今天的樣子,我甚至在想,這可能也會是我的命運。如果我在出名之前遇上一個狡猾粗暴的alpha,如果我錯過第一個角色,我現在很可能是一個重病纏身,用不起昂貴抑製劑的omega。”
宋彥說:“你在說什麼?”
這大概是他和虞澤在一起之後,最迷惑的時刻。有成千上萬的男男女女,不分性彆,不分屬性,為虞澤的容貌傾倒,他敢打賭,每一夜都有至少有十萬人做著主角是虞澤的春/夢。
更彆提虞澤的演技,在登上大銀幕不久,便征服了觀眾和評論界。他拿影帝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事,那麼輕鬆。
這麼一個人說自己沒有安全感。宋彥覺得難以置信,如果虞澤不是他心愛的人,他肯定會說這個人在撒謊,甚至有些矯情。
“我勸你照照鏡子?”宋彥說。
他對虞澤遞上手機:“因為你隻要照照鏡子,就該有安全感。”
虞澤笑出了聲。他沒有指望宋彥能懂這種感受,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懊悔。為什麼不論過去多少年,這種惶惶不安始終纏繞著他。有時候他好像仍停駐在原地,停駐在分化那一晚,癱軟在更衣室裡,無法動彈。
“我是得多照照鏡子,”虞澤說,“謝謝你,比我的心理醫生機智多了。”
宋彥想把虞澤從這種情緒裡□□,他說:“你現在還有我。我會緊緊抓著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抓著你的手。”
他握住虞澤的手,放到自己的風衣口袋裡。
他們又在山上吹了一會兒風,直到虞澤開始咳嗽。宋彥抓著他,把他帶下山,他甚至執意背了虞澤一段路。
虞澤趴在他的背上,說:“放我下來,或者讓你的保鏢來。我有點害怕。”宋彥的保鏢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跟著。
宋彥說:“我說過,我不會放開你的!”
虞澤無奈說:“不是,我真的有點害怕。我覺得你太高了,重心有點不穩。”
宋彥一邊笑一邊說:“親愛的,你傷害到我了。”
他又背了一小段,到了路邊,才把虞澤放下,總算結束了這場秀恩愛大於實質意義的運動。但宋彥就是有這種魔力,他做傻事也帶著一種歡樂的氣息。虞澤被他這麼一折騰,真的不像上山時候那麼難受了。
虞澤回了家,宋彥也要離開古城了——他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他們約定了過幾天再見。
虞澤母親的手術很成功,回家休養了。她知道虞澤去看過葉行舟的事情,也感慨了幾句。她沒有問虞澤給葉家多少幫助,隻說:“能幫就幫吧,年紀輕輕得這個病太苦了。”
虞澤又給葉阿姨打過兩次電話,幫她聯係了一位醫生,還讓助理幫他們租一間新房子,換個住得好些的環境。
葉阿姨又忍不住一邊落淚一邊說謝謝。
不過大眾並不知道虞澤對葉行舟做的這些事情,他們隻知道虞澤和宋彥又被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