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馬身上沒有糖了,陶陶也不哭了。
炭池的火紅得硌腳,越往深處走,越是紅得熾烈,紅得發白。
入目所見都是紅的火,黑的煤和白的灰。和付爺爺一起在炭池上方看的時候,隻覺得炭池是一片大窪地。可是真正走入其中,卻感覺其無邊無際。
背著陶陶往炭池深處走去,王竹馬感覺背上的小女孩就像毫無重量一樣。身上的棉蟲衣在一點點焦黃,一股難以形容的熱湧入王竹馬的體內。一開始的時候,王竹馬隻是覺得自己快被悶熟了。慢慢地,他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水分在迅速流失,在變得乾枯,在焚化成為灰燼。這種高溫又怎麼會是薄薄的一層棉蟲衣能給隔絕的呢?
王竹馬的手指揉搓著慢慢變得焦黃的棉蟲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炭池可不同於之前那個惡心的地方,這裡不是王竹馬停留等待細繩的地方。或者說,停留等來的機會,或許並不是王竹馬真正想要的。
但這其實隻是王竹馬的猜測,他的心中並沒有多少把握。進來的時候,孫麻子說這是一次機會,王竹馬相信。而黑牢是為禁區篩選礦工的,那就不可能一點生機也沒有。但那些生機,有且隻是為了普通的礦工而準備的。王竹馬感興趣的是,九煉!
如果說之前那個惡心的地方算是一煉,那麼現在這個炭池又算是一煉。那個惡心的地方,姑且稱之為水牢,可以帶給人什麼曆練呢?而這處炭池,又能帶給人什麼曆練?
棉蟲和高溫,看似緊緊關聯。可是王竹馬總覺得,付爺爺送的棉蟲衣才是關鍵呢。
按照棉蟲衣的焦黃速度,就算是這些棉蟲還是活體的狀態,它們又能抵抗高溫多久呢?
按照王竹馬的猜測,就算是這些棉蟲是活體狀態,想要抵抗炭池的這種高溫,它們都得充斥在人體內。棉蟲一旦充斥在人體內,人體原本的許多功能就會被停滯甚至會死亡。好的結果就像陶陶拖到炭池邊緣的那些家夥們一樣,他們或許能夠成功度過炭池這一關,但是所得到的收獲寥寥,也不過隻是和水牢一關相互抵消。
王竹馬猜測,炭池深處或許藏有某種機緣。而這或許就是那個孫麻子送王竹馬進黑牢的原因。王竹馬沒有這麼容易就相信那個孫麻子是好人。而且那個孫麻子也真是的,和一個小孩子說這麼複雜的話,這本身就太詭異了。王竹馬覺得孫麻子身上有疑點,這就足夠了。
可是炭池中有著什麼機緣呢?
王竹馬赤腳走在這片炙熱的大地上,腳步不停歇。他的一雙特製的鞋子,早就被燒毀了,腳上的皮膚也焦糊了。可是根據王竹馬的判斷,這種程度的高溫之下,他絕不可能隻是腳上焦糊,心中難受。
就算王竹馬已經有了不弱的樁功底子了,可他依舊還屬於一個平凡人的範疇。麵對這種程度的高溫,他應該有更多的生理方麵的反應,或者說結果更嚴重。
又是認知領域嗎?如果是以前的時候,因為現在變故還沒有開始,王竹馬會儘量都不往認知領域的可能上想。但是這次重來,王竹馬遇到的認知領域的情況也太多了。那麼這個炭池,還會是認知領域嗎?或者是認知領域和現實環境的結合,就像之前那個個水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