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寧氣的再也不說話了,原先的周懷寧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炸,現下可好,成了燜嘴的葫蘆,三棍子打下去都不帶吭聲的,懶得理她。
馬車在大街上噠噠的走著,京城自然繁華,各種做小買賣的,還有叫喊聲,都能聽得清楚,從西華門的周家到南橫街的陳家,大概要兩炷香。
一行人到的時候正是半中午。
周品正跟周序川從各自的馬上下來到後麵的馬車上接了老夫人跟陳氏下來。
周懷寧跟周海寧是在後麵的馬車上,也從裡麵下來,就看到雙方已經在見禮。
陳言禮,陳澤蘭的長兄,現如今在督察院左僉都禦史,正四品。
兩家寒暄過後,陳言禮就帶著人往裡麵去。
周懷寧上輩子做姑娘時從未來過陳府,還是後來她在徐家執掌中饋時,陳家祖母去世,她來吊唁,才來過那一次。
周尚正跟陳言禮去到外院的男賓上,舅母劉佩蘭是在二門等著迎客,見到人先是給周老太太行禮請安的了,然後帶著她們女眷去了內院。
周懷寧安靜的跟在後麵,這位舅母出身清流門第,累世官宦,父親雖然已經退下,但曾做到太師,現如今弟兄都在朝中為官。
周海寧一見到舅母就渾身不舒服,幼時在外祖家住過一段時間,舅母規矩極為嚴苛。
過了一個內院拱門,再過一條小橋,才算是到了內眷裡,今日是請了戲班子來的,隻是還未開場,到的早的都是最親近不過的親戚了。
劉佩蘭和陳澤蘭在兩側攙扶著周老太太,邊說話逗趣邊到正廳走去。
陳家老太太在鬆節正廳內坐著,今日是喜慶日子,頭上戴著金絲編製而成的鬏髻,頂簪上鑲嵌著一顆形狀圓潤色澤明亮的珍珠,花鈿是做的牡丹樣式,大氣又十分利落,黃色的對襟琵琶袖,外麵一件深紅色的比甲無任何花樣,下麵是藍色的馬麵裙,端莊又不失慈祥。
廳內的兩側邊上是排放規整的黃花梨的圈椅,坐著的都是其他幾個房的妯娌,即是旁支,自然來的更早些,還要幫著大夫人操持著壽宴一應事物,這會子陪著老太太說說笑笑的。
一位穿著紅色圓領的長臉丫鬟進到廳內福了福身子行禮,才稟話。
“老太太,姑娘跟親家已經由大夫人接待著到了。”
陳老太太忙站起來,身旁的嬤嬤也有眼力勁的伸手扶著往門口走過去。
這邊周老夫人一行人恰巧走在廊下拐彎著的來到,這下子兩向人迎了過來。
兩位老太太都熱切的握著手。
“親家,可是好些日子不見啊,你這身子骨還好。”陳老太太握著手又看了一旁自己姑娘。
周老夫人笑著應下,“好著呢,澤蘭在府裡把事情都料理的千般好萬般好,我是事事都不用操心,還是老姐妹你教養得當呢。”
陳老夫人聽見自然是心裡高興。
廳內原先陪著的旁支的嬸嬸伯娘們也都湊著一起說話招呼,陳澤蘭也都挨個見過禮,旁支們是瞧著她們要好好說話,這才都告辭出去,院裡還有好些事情要忙活呢。
兩位又扶著兩位老太太坐在尊位上。
陳澤蘭跟劉佩蘭也都坐在左右下方的小凳子上。
“一路走來,這可是熱鬨呢,我看院子裡都是井井有條的。”
丫鬟們也都是識趣的,忙搬上幾把椅子給等在後麵的姑娘們來坐。
兩位老太太都是浸淫後院內宅多年,說話自然是無有不熨貼的,過了好一會才看向幾位小輩姑娘。
周海寧帶著幾個妹妹坐在右下方的凳子上,看到長輩們看過來,也忙笑著站了起來,到跟前行禮。
“外祖母,海兒祝外祖母壽比南山,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