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濋嘴唇微抽:“……抱一下得了,你還裝上癮了?”
受到雄王自毀一擊,最終卻是沒有什麼傷勢,這樣的結果太惹人生疑,綰綰不得不裝昏迷。
而容北濋,早在接住綰綰的時候,就知道綰綰在裝昏迷,他也是配合了,沒有拆穿。
但這不意味著,他要給這隻凶殘大鬼繼續做仆婢。
綰綰鬆開抿著的唇,再次哼哼出聲:“彆放我下去……肚子……好痛……”
容北濋微怔,低頭看了看綰綰的臉色。
非人少女方才還殺得妖鬼直逃,此刻卻柔弱地靠在了自己懷裡,臉頰下意識地往他胸膛上蹭,發絲遮擋下,隱約有汗珠沁出。
容北濋察覺了不對,單膝蹲下,將綰綰放在了自己腿上,騰出一隻手,撩開了她頰側厚重的耳發。
綰綰麵色發白,閉著眼,冷汗不斷滑落,用手捂住了腹部,眼睛鼻子全都皺了起來。
容北濋不太懂醫理,此刻隻能先往綰綰體內輸送一些靈力。
可誰知,他剛給綰綰輸送了一點,綰綰肚子更加痛了。
綰綰氣哼哼地拍開他的手,說話有氣無力:“好你個……歹人,終於暴露……你的……險惡用心了吧!”
容北濋:“……”不和你計較。
綰綰還在哼哼唧唧,眼角包的兩泡淚水滴答滴答地往外流:“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然為什麼這麼痛?肯定是……之前雄王打的,打到我身受重傷了……”
容北濋:“……”不算最後那一下,全程都是你在吊打吧。
綰綰斷斷續續,越說越難過:“嗚嗚嗚我要死了,肚子裡鑽大蟲子了,它還在遊,我肯定要死了……”
話音戛然而止,綰綰痛暈了過去。
容北濋心下一驚,手中已經拿上了一粒藥香四溢的丹丸。
他正欲將丹丸喂入綰綰口中,就聽耳邊傳來了一陣“咕咕咕……”
容北濋一頓。
須臾,眸中湧上了不可思議,緩緩低頭,看向了聲音來源處——綰綰的肚子。
沉默。
沉默之後,容北濋額角青筋狠狠跳了跳。
*
所有弟子都被找到了。
歿世間已然崩散,青黑之霧如它的神秘那般,消失得無跡可尋。
本就殘破的梭雲舟遭受了這番詭異侵蝕,損壞得簡直不能看。
弟子們被喚醒,背上同伴的屍身,在江麵之上換乘了一艘普通的大船。
他們各個神情疲憊,鬼氣纏體,悲傷的眉宇之間夾雜了劫後餘生。
綰綰被容北濋安置在了一間艙房裡,這艘從最近港口買來的新船體積不小,不過裝潢與艙房格局就要質樸多了。
人人都很忙,照顧傷患,治療同伴,收拾遺物,祛除鬼氣……安撫,哭泣,沉默不言。
王詩鳶給綰綰喂入最後一勺米粥後,小心地將房門關上,離開了這裡。
不多時,綰綰從睡夢裡醒來。
窗戶半開,窗外紅霞惹眼,綰綰隱約間望見,那窗下似乎坐了一道白衣身影。
他撐著下頜,目光的去處是遠方,青絲隨風輕輕蕩。
綰綰眨了眨眼,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