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九姓之死(23)(2 / 2)

真真這回學聰明了,沒有跟進來,它可不想又被關進那種小黑屋裡,自告奮勇留在了殿外,心知肚明地負責起了望風的工作。

綰綰將容北濋扶去了殿中,讓他靠在殿中金柱前坐下。

殿中央則是那尊黃金棺,漢白玉棺床之上,斜搭著一方黃金打造的棺蓋。

花崎涼就是從這裡出去的,棺內已是空空如也。

綰綰環顧一周,又去大殿深處找了找,然而這裡雖然是一座大殿,卻沒有供給活人使用的任何一種床榻。

大殿的地麵又是光潔涼滑的磚石,光是看上一眼,也能感到拔涼拔涼的冷氣。

沒辦法,綰綰隻好回身去找容北濋,邊走邊從乾坤戒裡尋覓能用的東西。

可惜她基本沒有準備什麼床褥用品,倒是有幾塊棉花做填充的軟墊,全給拿了出來。

她來到金柱前,一言不發的容北濋還保持著頭頸低垂的姿勢。

軟墊被她鋪在地上,排成了一列,方便提供容北濋平躺上來。

鋪好軟墊,綰綰就著蹲在地上離容北濋較近,便側身去扶他。

誰知自己的手將將抓上容北濋小臂,視野便驀然間天旋地轉。

咚的一聲,是綰綰後腦勺磕在地麵的聲音,她一痛,忍不住輕吟出聲,身前那道陰影卻倏地覆了上來。

很快綰綰便再無瑕理會後腦的疼痛,一根令她十分熟悉且“痛恨”的發帶纏在了她頸上。

身上的少年脊背曲弓,用腿膝壓著她,發帶在兩隻手掌中各挽了幾圈,一左一右繃直了,死死勒著她。

綰綰反射性地拉住了纏繞在頸上的發帶,睜開微微迷蒙的淚眼,從滑落下來掃在她臉上的發絲間,尋找容北濋的眼睛。

被她捕捉到的那雙眼,空洞、迷茫,往日如晨間朝露般清澈的淡眸,此時卻被烏沉沉的黑氣所彌漫。

綰綰難掩心驚,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艱難啟唇:“容、容北濋,你要勒死……我嗎?!”

本以為這是無用的嘗試,綰綰也隻想在容北濋的“謀殺”下嘗試這一次,並不想真拿自己的生命安全來冒險。

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聽見綰綰的這句話後,又許是因為聽見了綰綰叫出他的名字,容北濋手上的力道驟然一鬆,發帶尾端從他掌中快速回彈了半圈,讓充盈的氧氣重新灌入了綰綰的氣管裡。

綰綰乾咳了幾聲,脖子有點難受,倒不是很嚴重,她揉了揉,然後用手肘撐在地麵上,想要坐起。

奈何容北濋還跨跪在她的身上呢,這人的一條腿,還在用膝蓋抵著她的腰。

綰綰:“……你下去!”

這什麼姿勢!

她卻不知道,這種狀態中的容北濋根本不會聽她的話。

黑氣在眸中微微遊曳,明淨的眉眼愈漸變得晦澀幽深,容北濋低垂著頭,仿佛忽然間恢複了神光,輕輕偏移瞳子,凝住了身下人。

倏而,他伏下身,極近地貼向綰綰,將綰綰嚇得夠嗆,以為他要給自己來一個頭槌。

結果容北濋隻是與她對視了,鼻尖靜靜停在綰綰的鼻尖之上。

自己的呼吸是熱切的,撲上來的呼吸卻是冰冷的。

如若忽視掉一些可以忽視的空間存在,那麼哪怕說此時是兩隻小動物在互相蹭著鼻子問好,綰綰也覺得十分貼切了。

半晌,綰綰都沒怎麼敢動,真把容北濋當作了一隻精神不太穩定的小動物,隻要自己不去嚇到他,他就不會朝自己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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