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濋唇邊含上淺笑,並無顧忌道:“這是他的工作,沒什麼可麻煩的。”
綰綰嘟噥一句,暗想:我還不知道你那心思?
她用魂力在寒風中寫下幾個字。
【還是不用了。】
提早聚麵也得在深夜才好避人耳目,都是睡了一半被迫爬起來的,能不困嗎。
見她不願意,容北濋便消了心思,帶她拐過一個廊角,輕巧地步入了院門之後,再輕輕將門掩上。
綰綰卻在這時忽然從他懷裡半立了起來。
“怎麼了?”容北濋朝她偏了偏頭。
綰綰微微搖頭,沒有寫字與他交流,但小小一張狐臉上,好似能看出她神情正漸漸凝重。
容北濋一時不再向前走了,雙手抱住懷裡的小狐狸,為她穩定好姿勢,悄然去向美人靠的方向坐下。
院子裡靜悄悄的,燈也沒點幾盞,很是節省,容北濋看不出哪裡有異樣。
所以,唯一的異樣便是綰綰自身了,大概是那位間主再一次“清醒”了。
當初的姮媱以不知情的狀態進入了野櫻鄉,隨即又被分出一魂,魂魄之力大減,被綰綰帶入了靈魂記憶之中。
之後,姮媱竟是在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裡沉浸了二十多日,直至劇情終了之前,異變點到來,她才有了第一次“清醒”。
而紅綾身為涼西城間主,早在歿世間成形、間主決出之際,她便已被涼西城裡的彌天怨氣送上了化神天梯。
故而,紅綾可以做到更早脫離靈魂記憶將她拖入的沉浸,雖不能持久,這也僅是第二回“清醒”,卻已經很難得了。
綰綰試著確認紅綾的狀態:【你還好嗎?】
少頃,紅綾回聲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不,你隻要告訴我發生了哪些大事件即可。】
綰綰於是道:【涼西城已經遭到了蠻族軍的圍困,且城中發生了一起弟殺兄的案件。】
【……原來已經進行到這裡了,時間流逝太久,我許是記不清一些細節了。】紅綾嗓音低沉地說,含著淡淡愁緒。
綰綰不禁問她:【您還記得哪些關鍵信息?當初您探查過劉淩此人的身體異樣後,是否有在城中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或事?】
【我曾認為此人殺兄的事情奇怪,因而的確注意了城中之人,但我沒有發現有能力做出這等詭譎之事的人,也不知劉淩殺兄究竟是受何影響。】
紅綾頓了頓,忽而主動提起了自己的來曆。
【我躲在涼西城的時候,修為沒有恢複多少,留在賀府不走,一個原因也是為了躲避妖域的視線。】
【我出生自天狐族,乃妖域兩大上族之一,數百年前妖域上一任妖皇,便是我族天狐族長。那時族長仙逝,正值巨古蛇族與我族爭鬥之際,我族青黃不接,落於下風,被厭青聯合了妖域數族圍攻迫害。】
【年長的天狐族必須頂住多方火力,如我這種年幼的,則被爹娘拚命送出了妖域。我比較不幸,非要和追擊的大妖打,於是被封印了大部分修為。】
說到這裡,旁聽的綰綰已是非常驚訝了,而後紅綾才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想知道,如今妖域是什麼情勢,我的族人又是什麼境遇?】
綰綰顧不得繼續消化紅綾的自爆了,趕緊告訴她:【當今的妖皇正是巨古蛇族族長厭青,他上位後,將天狐族囚禁了很長的時間,天狐族因此而沒落了不少……但在幾十年前,妖域為了能與人族角力,天狐族又被歸還自由了,聽說還找回了一些曾經失散在外的天狐,選拔出了新的族長。】
紅綾聽後沉默了片刻,輕輕一笑:【也好。】
綰綰沒有說話了,她想象不出紅綾在得知同胞可以與家人團聚之後的心情。
這句“也好”之中包含了多麼複雜的情感,綰綰覺得自己做不出解析。
然而等了等,綰綰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