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想起春雨蒙蒙的那一夜。
他將她拉入書房中,後來的她,是否也像紫鳶這般,躲在一個無人發現的角落裡,哭得這般淒厲慘痛呢?
那時的她,可曾有人輕聲細哄?
他仿佛看到她躲在漆黑的角落中,身子蜷成一團,捂著嘴唇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來。
心口一陣陣揪著疼。
錯已經鑄成了,追悔往昔已然無用,他會用一生來疼她愛她,即便要為她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突然又不合時宜的,覺得有些慶幸。
倘若那一夜,她沒有那個孩子,按照她的性子,定然會將這件事瞞的密不透風。
幸好有了那個孩子,他才得知與他一夜溫情的人是她,而非他屋中的灑掃婢女。
那段過往才沒有被塵封,他才能有機會來彌補她。
這樣想想,命運雖然無情將他與她戲弄一番,卻也為他們二人,留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儘管是一道微乎其微的縫隙,也總能透進一束陽光來,有陽光,就能生出堅韌的花,結出甘甜的果子。
巡防營的偏廳布置的十分簡潔,廳中除了幾把木椅,就剩下牆角處放著一列銅製兵架。
斑駁褪漆的桌幾之上,燭苗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