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封夜宸腦子裡回想起剛剛慕恩賜穿的白色婚紗,但那張臉對上的確是另一個人。
他捏了捏眉心,畫麵依舊縈繞不散。
“封總,這是ch第二季度的總和……您看一下哪裡需要修改?”
陳也把平板遞給封夜宸。
男人垂眸看了幾分鐘,很快指出幾個點。
平板遞回去時,他掌心微頓,抿唇道:“問問她什麼時候回北城?”
陳也愣了下,迅速反應過來這個“她”是誰,忙說:“我現在聯係。”
他按下號碼,那邊提示音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就尷尬了。
陳也撓撓頭,“封總,要不您打看看?”
封夜宸按下去,對麵直接是無法接通的忙音。
這忙音他熟悉,是又被拉黑了。
瞬間,一股說不出的氣悶湧上心頭。
這女人!
還真是迫不及待跟自己撇清關係。
他驀地想到前天,司沛跟他說沈知禮因身體不適,辦了停職的事。
難道這兩人是一起出去了?
想到兩人此刻或許在哪裡親密相伴,封夜宸就覺得壓不住的怒氣上湧。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又鬆開兩顆紐扣,眸色涼薄。
“給我找到她,通知她即刻回北城領取離婚證。”
“好。”
……
黑暗的小房間內。
林諾睜著眼睛,又失眠了一整夜。
她已經記不清來這裡後,到底睡了幾個小時。
她不敢睡,怕睡夢中會有人進來……
她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把她關在這裡。
下一步又要對她做什麼?
啞女說這裡是園區,就是新聞裡的電詐源頭地。
她也清楚這裡不僅僅隻搞電詐,還有器官交易,人口販賣,各種灰色產業鏈盛行……
在這裡,人都是待價而沽的商品,會被榨乾身上最後一絲價值。
有些人甚至捱不到那時候,就已經埋屍地下。
她所在的這個小房間並不隔音,好像是連排的,一個接著一個連在一起。
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隔壁都會有那種淒慘的叫聲,有人在發泄獸欲……
最恐怖的是,她曾聽到那個瘋狗的聲音,像是故意做給她聽一樣。
那個女孩從開始的尖叫,到中間撕心裂肺的慘叫,最後再無聲無息……
她還聽到打掃的人,進來把人拖走時說‘瘋狗又玩死一個,這個月第七個了吧’……
林諾清楚記得,瘋狗隔著牆壁說過,要讓她當第十個。
他隔著牆在笑,那笑聲像地獄的索命閻羅一樣。
當小房間門重新被打開時,林諾看著門外那束光明,心中已經做下決定。
她拉住啞女的手臂,堅定而緩慢的比劃。
——逃吧,我們逃出去!
啞女驚呆了,第一反應就是甩開她的手。
她以為林諾經過那通電話,已經歇了心思,沒想到不僅沒有,還不自量力地想靠自己逃跑。
啞女指著自己的臉,嘲諷的笑了笑,比劃道:‘你知道我這張臉為什麼這樣嗎?因為我剛來的時候,也像你一樣不甘,想要逃跑,被抓住後,菲奧娜用滾燙的熱油往我臉上澆……’
她至今還記得被烈油烹飪的感覺,那一刻,疼變得具象化。
像是有無數紅螞蟻爬到臉上,一點點從她的肉啃噬到骨頭。
她聞到了自己的肉被燒焦的味道,竟然還有一絲肉香味……
菲奧娜知道她是醫學院的高材生,留著有用,所以並不是要她的命,給她護住了眼睛,之後又扔醫院去救治。
也是這次之後,啞女徹底沒了逃跑的心思。
林諾聽完後,看著她的臉,唇語無聲道:很疼吧……你當時很疼吧……
啞女怔了下,沒想到她隻關心她疼不疼。
這句話,讓她麻木已久的心突然鑽進來一點暖意。
林諾抱了抱她,然後看著她認真道:‘我們不走的話,遲早有一天是待宰羔羊,我們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