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護短(2 / 2)

“各有其味。”四皇子話也不多,但腔調已比郡主的官話好上許多。

“飯食還沒說完,酒有什麼意思。”郡主撇嘴,不滿的推開酒盞。

話題終究還是沒有轉過,蘇纓在晏濯安再次開口前,拉住了他衣袖。

“宴饗之貴,貴在心意,我雖不善羹湯,但也願意一試。”

沈春琴既然都來了此處,不折騰一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高車外賓即在,就不能隨便讓人看了笑話,蘇纓這般想著,輕搖了搖他的袖子。

晏濯安便沒有再多言。

蘇纓起身離去之後,末席的一位官員便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來到了後廚所在,蘇纓看著灶間琳琅滿目的食材,一時無從下手。她雖然會做些吃食,但也多是上不了這種台麵的。

正在發愁之際,後麵傳來道恭順的聲音。

“不敢勞煩良娣親自動手,下官們自有準備。”

詫異的回過頭去,蘇纓認出這也是鴻臚寺的官員,若記得不錯,應當是其中一位少卿。

這鴻臚寺少卿笑著往旁吩咐了什麼,就有個廚娘端著才出鍋的盤子過來。

蘇纓探頭看了眼,與方才宴間見過的飯食相比,這一盤飯實在是色香味俱無。看上去,應當是麥子夾雜了許多野菜蒸製而成,聞起來也寡淡。“這是——”

“回良娣。”鴻臚寺少卿含笑解釋,“這是麥飯。良娣莫覺得它寒酸,高車國尚未開化,民眾多以狩獵謀生,故而相比葷腥,這種糧稻麥黍可謂難得,這也是他們王庭常用飯食。”

他態度謙和,說得又井井有條,蘇纓心中便有了打算。

“原本準備這些,本就是為了在宴席最後拿出來以示我朝恩德,眼下由良娣送去大為合適應景。”說完,少卿深深弓腰,那廚娘就將麥飯端過來。

已想好了大致的說辭,蘇纓對著他感激的道了謝,才捧著這麥飯走向宴所。

“殿下,這聽聞彆國都與貴國有榷場,那我們……”

蘇纓到了門口,就聽到四王子不太自然的官話,她的到來恰好打斷。

晏濯安本閒散坐在高位上,抬眸看到了她,失神的目光聚集,揮袖坐直了些。“四王子,宴間不談那些,纓娘準備了什麼?”

“是一道高車本國的佳肴。”蘇纓帶笑,手捧的麥飯先沒急著往下放,“四皇子與郡主千裡而來,長途跋涉之下,必定懷念故國風味。我雖不能做得一模一樣,但也總能暫排此情。”

“況且兩國交好,多以民間開始,而最先交互的必然是飯食。今在我朝國□□用高車美味,才算是佳事。”

蘇纓聲音不急不緩,姿態端正,言語更是讓人挑不出錯。她先暗自瞥了眼晏濯安,見他也有清淺笑意,頓時鬆一口氣。

那郡主也對她有了好顏色,“快拿來瞧瞧。”

婢女們迅速上前,接過蘇纓手中的麥飯,依次放在各位的席案上。

不由自主的,蘇纓一直關注著晏濯安的神色,卻見他自看清是麥飯之後,就猛然皺了皺眉心。莫明之際,忽的就聽到旁邊有人徑直掀了桌子。

郡主麵有怒色,直接抽出腰間的鞭子拿在手裡,用陌生的語言極速說著什麼。

即便語言不通,蘇纓也能從她的神色與動作判斷出,她在怒罵不止。

“無恥婦人,敢用此等麥飯送至我們麵前,是羞辱我們嗎?”譯者說了,就麵色慘白的撲通跪下,那邊郡主還在罵著隻有他能聽懂的粗鄙用詞。

蘇纓即刻轉頭,卻隻瞧見了末尾空著的席位,哪還有剛才那少卿。掐掌穩住心神,蘇纓正色麵向郡主,“我不知是何處惹怒了郡主,但一定是無心之失,郡主見諒。”

“誒呀,蘇姐姐怎能將這麥飯做來?誰人不知,這麥飯是當年父皇賞給蠕蠕人的。”沈春琴費了好大力,才沒有顯得太幸災樂禍。

蘇纓仍是不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郡主接話,用著更加生硬的腔調,“什麼無心,我看就是故意欺辱,嘲笑我們至今沒有對蠕蠕報仇。”

眉心狠狠一跳,蘇纓這才明白,蠕蠕與高車的關係,必定是有著血海深仇。而她端上的這麥飯,是曾經蠕蠕鼎盛時期,皇帝賞賜的,怨不得他們會發怒。

如此一想,蘇纓麵色也白了,她不覺走近兩步想要道歉。

奈何這郡主,實在是個火爆脾氣,她啪的一下甩動鞭子。

“我高車國小,卻也不是能任人譏笑的!”

鞭子赫赫作響,直朝著蘇纓的麵龐而來,她猛地瞪大眼睛,頭腦發蒙僵站在地,直到鞭子又落下,她極速的眨動兩下眼睛,駭然往後倒了兩步。

郡主冷笑出聲,她其實算好了距離,這鞭子壓根沒有打在實處。

威壓自高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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