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老丈人(2 / 2)

這京中能被人喚上一句總督的,除了鑒查司那位便再無旁人了。

沈卓文不過是個地主,連半個權貴世家都算不上,自然不信自己會招來鑒查司的人,而且還是總督。

“我不信!你們兩個私闖我沈家宅邸,還虜走了我兒子,我要報官把你們統統抓起來!”

淩昭從容起身,喜服分明是為沈景還量身而裁,穿在他的身上卻更顯氣質,玉帶束腰,用紅線挑繡著雲紋,勾勒出他勁瘦挺拔的腰身。

外界都傳,凡是進了鑒查司詔獄的人,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小命,隻因詔獄那位總督手段凶殘,是個吃人不吐骨的活閻王。

但任誰也想不到,傳聞中喝血扒皮的活閻王,實際上生得麵如冠玉,這張臉若是真扮起病秧子來,一咳嗽,一嘔血,還真有幾分像模像樣。

紅緞長靴至沈卓文麵前站定,長眸浸著涔涔寒意,一如在詔獄中審訊犯人。

“不信?”

上揚的尾音帶著幾分脅迫,淩昭下意識去摸腰牌,卻發現袖中空空如也,尬了一瞬,握拳在嘴邊低咳兩聲。

白瓢立刻反應過來,拿出腰牌給沈卓文瞧個清楚,“鑒查司令牌在此,難不成還能有假?”

沈卓文早就耳聞過鑒查司的手段,眼見腰牌上龍飛鳳舞刻著一個“鑒”字,隻覺後頸發涼,兩股戰戰,“大人,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啊!我沈家從未得罪過鑒查司,也從未有過作奸犯科之事啊!”

“從未有過作奸犯科之事?”淩昭如同聽了個笑話,喉中溢出一聲低笑,不疾不徐道,“永朔十七年秋,你勾結林氏,侵占農民糧食百十石,害得農民苦不堪言,永朔十九年冬,你貪汙受賄,包庇劉氏在你的地盤開設賭場,助長不正之風,還有去年,你再度與林氏勾結,私下做了一本假賬,隻交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賦稅。”

“你說,這些罪名夠不夠你在詔獄中掉層皮?”

上一世,他在沈府待了一年有餘,璿璣圖沒找到,倒是發現不少沈家這些年貪汙受賄的罪證。這沈卓文見錢眼開,又偏是個膽小之輩,被人攛掇著上過不少賊船,隻要隨便恫嚇兩句,定是嚇得跪地求饒。

果不出所料,沈卓文臉色煞白,咣咣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口中叫苦不迭。

“大人饒命啊!他們之前告訴我,說那些事是不犯法的,而且隻要不往外說,就絕對不會被發現……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也是被那些人給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和我兒這一次吧,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都聽您的!”

“很簡單,我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若你答應,我不但不會為難你兒子,還會派人好生照顧著他,請京中乃至宮中最好的太醫為他治病。”

“大人請講!”

淩昭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三個字:“當、我、爹。”

沈卓文:?

……

戰戰兢兢從房中退出後,沈卓文用袖袍揩去滿頭冷汗,回想起方才之事,心中仍舊餘悸難平。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鑒查司的總督居然要認他做爹!

夜風一吹,濕漉漉的衣衫貼在身上有如結了一層冰霜,沈卓文凍得渾身直打哆嗦,正欲快步回房,一把匕首卻在不知覺間攀上他的前頸。

“不許出聲,跟我走。”

穀雨挾著沈卓文一直到後院才停住,這裡離新房有些距離,鬨出點兒動靜應該不會被淩昭察覺。

月光映照著女子明豔的麵龐,鳳冠霞帔,膚若凝脂,潑墨般長發傾垂肩側,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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