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體貼(2 / 2)

穀雨眼睛微微睜大,看向三七的眼神中分明寫著“你想死嗎”四個大字。

淩昭將一切儘收眼底,眉眼低垂,泛起幾許笑意。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天機閣的人吧?

也罷,最多就是一杯毒酒,趁穀雨不注意的時候再用內力逼出來就好。

他伸手去拿酒盞,卻被穀雨按住手腕,“夫君,你身子不好,要不這酒咱們還是不喝了吧。”

“無妨,夫人不是想求一個好寓意麼?一杯酒而已,我身子受得住。”

眼看酒盞已經到了淩昭的嘴邊,穀雨情急之下喊出一聲“不許喝”,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而視。

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些,她立刻放柔了語調,“我的意思是……若是因為這一杯酒害得夫君身體不適,我會很傷心很自責的。況且夫君不是也說了嗎,沒有這杯酒,我們依然可以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沒想到夫人如此善解人意,為夫甚是感動。”

“不,還是夫君最善解人意。”

“不,還是夫人最善解人意。”

“不,是夫君……”

三七無語望天,恨不能自戳雙目自殘雙耳,終於在聽了十幾個回合的你推我搡後忍無可忍,自個兒掀了托案。

惡心,想吐。

……

此時此刻,躲在暗處的白瓢和金元寶同時陷入了沉思。

他們老大(老板娘)把這毒婦(狗腿子)約出來,不就是為了讓兄弟們好下手嗎?

……

道路儘頭是寬闊的江岸,漫天飛起的孔明燈照亮了數尺外江麵,波光中映出繁星點點,讓人一時分不清何處是水,何處又是天。

點上蠟燭後,穀雨鬆開手中的孔明燈,單薄的燈身被火舌映作金黃,徐徐升入天際。

滿城花燈儘亮,綺麗紛錯,燦若朝炬,百裡如晝蓋過了月色,將岸上兩道身影襯得格外渺小。

穀雨望著漫天燈火,褐眸中倒映出粼粼光亮,“好美啊……”

淩昭眉心微動,隻垂眸看著身側麵泛紅光的少女,隻言未發。

晚風漸起,袖袂蹁躚,指尖不經意間彼此觸碰,但誰也沒有主動牽起對方。

對於穀雨來說,淩昭對她好,不過是把她當作了阮小禾,為了繼續留在沈府找到璿璣圖,才不得不扮演著夫君這一角色。

而對於淩昭來說亦是如此,深愛之人分明近在眼前,卻又隔著看不見也跨不過的溝壑。

有那麼一刻,他真希望自己不是鑒查司總督,而是一個能以真實身份光明正大站在她麵前的普通人。

良辰美景之下,湧動著幾許不為人知的傷愁。

……

回到沈府時,譙樓已敲響子時的更聲,閒雲掩月,如霜似雪的銀輝灑落廊簷,簷下長明燈搖曳,照著近處的花草樹木,影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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