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都想不到,出關時候會麵對如此讓她窘迫的事情。
這比累計了百年的事務更加可怕。
她雖然間許下了諾言,可是對那母女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壓根不知道如何處理。她失魂落魄地前往上月峰,但是所有的愁緒被那無情攔截主人的陣靈所抹殺。
上月峰法殿。
李持盈的“道侶”湛明真坐在了桃花樹下搖骰子,她的左手壓在了酒壺上。但還沒等她提起就被對麵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壓住手。
小姑娘板著一張臉,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神情:“阿娘,再這樣酗酒無度,沒等到‘托孤’你就死了。”
“不是已經找到照顧你的人了嗎?”湛明真懶洋洋地笑了一聲,輕而易舉就從小姑娘手中奪下了酒壺。然而被那一口烈酒嗆得大聲咳嗽,連麵頰上都浮現了一抹病態的嫣紅。
小姑娘瞧著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急得都要哭了,湛明真卻不以為意,伸手往赤色的劍芒迸射的一角一指,縱聲大笑道:“看焰火。”
小姑娘:“……”
從“焰火”之中走出來的是李持盈。
她早就感知到了桃花樹下的兩道陌生的氣息。她收起了長劍,先是理了理鬢發,又捋了捋衣袖,這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了被她遺忘的“妻女”。這種感覺比得知大師姐欠下了一百萬靈石還要難受。
她怎麼就妻女雙全了,這豔福她無福消受。
“有人來了。”小姑娘的感知很敏銳,牽住了湛明真的衣角,試圖躲藏到她和桃樹的中央。
湛明真平靜道:“是你母親。”
李持盈聽到了“母親” 兩個字腳下一個踉蹌。
她已經走到了院子中。
在看到探頭探腦小姑娘的一刹那,李持盈頓時一片明了,難怪師尊會將她們留下來,這小丫頭跟她幼時長得極為相似。但是莫名其妙成了“母親”的李持盈並沒有多少“慈愛之心”,她的視線落在了湛明真的臉上,想要從腦海中勾出些許與她有關的記憶,然而她的嘗試最終失敗了。
她完全想不起來啊!
而且這“道侶”也不像是認識自己的模樣啊?她的眼神很平靜,既沒有濃烈的愛也不曾有刻骨銘心的恨,就像是在看一個陌路人。
“她叫湛盈。”湛明真話音落下的時候又喝了一口酒。
隻是那劇烈的咳嗽聲像是要撕裂肺腑,她單手捂著唇,然而鮮紅的、觸目驚心的血跡從指縫間滲了出來,仿佛怎麼也流不儘。
李持盈嚇了一大跳。
可彆回到上月峰的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