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真呀了一聲:“**了?”
李持盈:“……”她抿了抿唇,總覺得湛明真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又多瞧了湛明真幾眼,果真從她的臉上找到了“看個熱鬨不嫌事大”的快活。“先歇一晚,明日再出去打探消息。”李持盈又道。
湛明真捧著臉忙不迭點頭,揚著笑朝李持盈道:“院子中有扶木,直接采點扶花回來,我要吃扶花糕。”
李持盈看著仍舊停在大廳中花裡胡哨的璀璨之輪,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李持盈的悟性極高,連靈膳都做得出來,更彆說是區區的扶花糕。
湛明真盤膝坐在了榻上,吭哧吭哧地埋頭苦乾,轉瞬間便解決了一整碟糕點,身上沾滿了扶花馥鬱的香。“世人都道扶木流漿是好物,可這扶花才是人間一流的風味。”湛明真眸光清亮,笑嘻嘻地望著李持盈。
李持盈:“……”要是九州都像湛明真這樣什麼都愛吃,那興許扶花會比扶木流漿更受歡迎。
湛明真點了點李持盈的胸口:“接下來做什麼靈膳好呢?五行湯怎麼樣?”“五行湯”是靈膳中最滋補的一種,五行聚合化陰陽,能夠消磨體內的雜質,至於藥效視作為食材的五行之物而定。
“我……不會。”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李持盈有些赧然。
湛明真一怔,片刻後又笑道:“練一練就好,明日我們就去采辦五行之食材,今夜便先共枕眠吧!”說著,拉住了李持盈就往床榻上躺。
濃鬱的扶花香透過了薄薄的窗紗,明亮的燈光照得屋中如晝。
烏發雪膚的湛明真躺在了榻上,合著眼眸,似是頃刻間便入夢了。
李持盈失神地望著她,往常這時候,湛明真總會黏著她,依偎在她的懷中,好生哄了才會老老實實地睡覺。可這日不同過去,她的心間仿佛缺失了一塊。恍惚間,李持盈的心緒越發顯得空茫。半晌後她才窸窸窣窣地起身,盤膝坐在了床尾打坐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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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朦朧。
淅淅瀝瀝的雨落在了身上,給眼簾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幽渺空靈的笛聲從遠處傳來,李持盈微微仰頭,便瞧見了坐在了雕花欄杆上晃悠著雙腿吹笛的人。一襲緋衣在微風中翻飛,豔麗而又張揚。
“我這一曲價值千金,如何?能抵消欠你的靈石了吧?”清澈的嗓音自上而來傳來,可落在李持盈的耳中總有幾分幽渺,像是隔著遙遠的時空。李持盈抬眸,隔著雨簾想要瞧清楚那張朦朧的臉,她不受控製地出聲:“笛音無用。”
“你這呆子,不是熟讀道典嗎?怎不知無用方為大用?”緋衣人輕哼了一聲,收起了玉笛張開了雙手,從那高樓的欄杆上墜落。李持盈心中微微一驚,下一刻如疾風飛掠,頃刻間便將樓下墜落的人接入了懷中。那隔著雨霧的朦朧麵容逐漸真切起來,風流嫵媚的眉眼與湛明真疊合,多了幾分肆意和輕狂。
“怎麼,怕我摔**沒人還你靈石啊?”湛明真指尖纏住了李持盈的頭發,漫不經心地詢問。
一道含笑的聲音倏然間傳來。
“持盈是擔心你,
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發瘋斂了靈力。”
李持盈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瞧去,一個雲鬟霧鬢、著綠繡衣的少女款款而來。
“流丹?”李持盈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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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丹?”
啪嗒一聲響,李持盈那恍惚的思緒驟然變得清醒,她一垂眸便見湛明真與她麵對麵而坐,手中還捏著從窗畔折下的花枝,而她的手背上則是停留著一道淺淺的紅痕。
“九嶷元君往常就是這樣入定清修的?心心念念惦記著鬱流丹啊?”湛明真笑吟吟開口,花枝在李持盈的胸前輕點,慢慢地又挪到了她的下巴上。
“我沒有。”枝條化作了麵頰有些微癢,李持盈偏了偏頭,有些窘迫地開口。
“你是想說我耳朵不好,聽錯了嘛?”湛明真又道。她將花枝丟開,伸出了纖細如蔥白的手撫摸著李持盈的麵頰,笑了起來,“怎麼,不說話了?”
李持盈沒有否認:“我夢到了流丹。”
湛明真麵上笑容更盛,她的眸色幽幽的,湊近了李持盈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一口:“你還真是坦蕩呢。”
“也夢見了你。”李持盈又道,或許不能說是夢。
湛明真笑說道:“夢見了你如何糾纏著我要同我耳鬢廝磨?如何死皮賴臉地喊姐姐?”
李持盈:“……笛聲。”
湛明真作恍然大悟,她撫掌笑道:“你我唇不離腮、親密無間,你撫琴、我吹笛,這是應當的。”
李持盈覷了湛明真一眼,又道:“價值千金。”
湛明真:“啊?我困了。”說著,湛明真便作勢躺了下來。
李持盈無奈地望著她。
湛明真當真是乏了,隻是在入夢前她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忙不迭地拉住了李持盈的衣袖,命令道:“不許夢她。你的夢裡隻能有我。”
李持盈一夜未眠。
大清早的時候黑豹在院子裡撒歡呼號,李持盈伸手籠住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