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2 / 2)

一枚外圓孔方、一掌可握的玉令被湛明真扔出。天桑下意識接過那枚玉令,垂眸瞥見“九秋”兩個字時,瞳孔驟然一縮。她喃了喃唇,半晌後才道:“你、你們殺了九秋大聖?”

湛明真:“……”她嫌棄地瞥了天桑一眼,咬牙切齒道,“能不能想點好的?不看鴻蒙上的消息的嗎?昔日九秋大聖因烏家之事出妖國,途徑並州的時候遇見了我們姐妹二人,便賜了我們這枚玉令。我們就是受了九秋大聖之托才來三生城的。要不然這破爛城市有什麼值得我們到來的?”

天桑撫了撫那枚玉令,感知上頭縈繞著充沛的靈力,又驚又喜:“大聖要你們來做什麼?她知道扶木的境況了?”

湛明真微微一笑:“媧皇在上,雲魁與大聖無所不知。不過在此之前,你是否要解釋一下扶木的情況?妖國律令,與人族兩不相侵。”

天桑辯駁道:“可是他們先偷走了扶木的木核!”

“偷走木核的是‘他’,而不是‘他們’。”湛明真輕歎了一口氣,眼眸中流露出了幾分哀戚來,“大聖要我姐妹二人來此,就是怕你一時不慎,釀成大禍!妖主尚在封印之中,你們如此任性妄為,是怕兩百年刑期太短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天桑的神色有些灰敗,她摩挲著那枚玉令,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可相君他們說有辦法救出妖主。”

湛明真不屑地嗤笑:“他要是真有能耐,當初妖主也不會被封印。”

天桑:“……”她擰眉思忖了片刻,覺得湛明真的話語不無道理。她望著扶木上的果實猶豫了片刻,“是封靈之術將他們收在了果實中,隻是到了如今,我也沒有辦法將他們釋出,隻能夠等著果實成熟落地。若是在半道摘下果實,有可能讓這些靈灰飛煙滅。”

李持盈聽著湛明真胡言亂語,始終麵不改色,她隻是問了一句:“成熟之後還會是原先的人嗎?”

天桑道:“扶木孕育而生的‘木子’,自然就是妖了。”她一臉無所謂,顯然是覺得做妖沒有什麼不好的。

李持盈不死心又問:“當真沒有其他辦法了?”

天桑這回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道:“金擊子,可以使得它們提前落下,元靈回歸軀體。”

“金擊子”是一件金係的法器,隻不過在九州的典籍中,隻剩下名字,不見祭煉之法。天桑指出的這條路等於沒有。

湛明真思緒浮動,她望著愛不釋手把玩著玉令的天桑,沉聲道:“相君的手中有‘金擊子’?”

“應當是有的。”天桑毫不猶豫,“他與天工一脈的公輸什麼的走得近。”倏然間,她眉頭一蹙,低喃道:“那隻肮臟猥瑣的老鼠又來了。”隨著她話音落下,扶木的枝條在半空中來回揮舞,好似在驅趕什麼。

湛明真挑眉:“老鼠?”

天桑見湛明真露出了一抹興致,察覺到體內靈力恢複了幾分,她伸手一抹,前方便出現了一麵波光粼粼的水鏡。

“大人,請您高抬貴手,將兩位風元君放出來吧。”

“半個月,隻要半個月就好了。”

“誒呦,您彆抽我,我自己滾。”

“天桑大人,這是相君的命令,我隻是來傳信的。”

狼狽地避開扶木枝的青年大聲地嚷嚷,也不等天桑現身,身體一矮,雙手抱膝,當真是從扶木下如車輪般滾了出去。

“真是糟蹋那張臉。”天桑沒好氣道,她轉向了李持盈、湛明真二人,“是來找你們的。”

李持盈:“半個月?”

天桑:“扶木果實成熟的日子。”

李持盈又問

:“項玄露也在這堆果子中吧?”

天桑露出了幾分得意:“正是。以他這個城主為引,方能對整個三生城施展封靈之術。”在察覺貼著自身的火苗躥升之際,天桑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朝著湛明真小聲地抱怨道,“扶木養活了整座三生城,可在扶木不再產生流漿時,他就想鏟除整個三生城的扶木,改換成其他的植株,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三生城中的扶木雖然不會開靈智,但都是她親自催生的,相當於她的子嗣,這口氣讓她如何咽下?

李持盈道:“三生城外山巒起伏,荒地不少,未必需要鏟除扶木。至於另外種植靈物……扶木不再流漿,若是不改弦更張,整座城的人要以何為生?”

天桑覷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自誕生靈智以來,未曾虧待過這座城,便連他們無節製的索取都忍下了,但是他們想要鏟除所有的扶木,我不願意忍。”

湛明真抬眸盯著天桑,冷冷道:“你先前說他們為了扶木流漿偷了你的木核,如今又道三生城決意將扶木鏟除,不覺得有些矛盾嗎?難不成拿了木核便能直接催生扶木流漿?他們當真要鏟除所有的扶木嗎?”

天桑:“……”當初,似乎城主項玄露來尋她談事情。可是相君說了,就是這些人偷走了木核。她壓根沒有談的打算,直接將毫無防備的項玄露抽魂,之後占據了那具身軀的便是一隻惡心而膽小的碩鼠。

李持盈抿了抿唇:“我們會幫你尋找木核。”

湛明真補充道:“但是你作為相君的幫手,有罪當懲。”

天桑怔愣半晌:“是——”

湛明真沒等天桑說完,便毅然打斷了她的話:“不是。”媧皇律令隻能出自她之手!據李持盈所言,昔日長河之戰中便有媧皇法相真身現世,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傳承者嗎?還是說荒古時存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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