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2 / 2)

我棲春山 孤荷 6202 字 3個月前

沈春蕪搖了搖首:“阿父是太醫院一把手,懸壺濟世,一心為民,從不參與黨.派紛爭,我不曾發現他被誰攻訐或是參本。”

頓了頓,問:“楊祭酒可知道一些眉目?”

楊渡道:“從不站位?沈姑娘未免將官場想得過於天真了。”

“這幾年閹黨和清流一派,紛爭愈演愈烈,已經到了非黑即白的地步,隻要不站位閹黨,皆會自動被劃入清流一派,沒有誰能真正從黨.派之爭安全抽身。”

他意有所指:“令尊和家父都不例外。”

沈春蕪聽出了楊渡的言外之意,逐漸明曉過來,阿父之所以會被扣上“通敵叛國”這一頂汙帽,是因他卷入了朝堂黨爭。

阿父不屑與閹黨為伍,如此,他勢必被劃分入清流一派。

但是……

沈春蕪覆在膝麵上的素手,開始攏緊,指節因屈緊泛著一層蒼白,她仍舊有些不解,道:“假令阿父被劃入清流一派,他隻是一位太醫院院使,手無實權,又能礙著誰的路?”

隻聽楊渡道:“此中內情,楊某就不知了。沈姑娘不妨細致地想一想,令尊可曾與誰有過密切來往,從這個地方入手。另外,令尊交給沈姑娘這一件血衣,可能也有大用,沈姑娘或許能從中獲取一些線索。”

沈春蕪聞罷,心生動容,沈家落難後,極少有人施加援手,多半是落井下石之輩。

錦上添花並不罕見,但雪中送炭尤為可貴。

她剴切地道:“多謝楊祭酒指點迷津。”

楊渡淡淡地笑了笑:“客氣了,家父囑咐過我,要照拂好沈姑娘。今後,直喚我楊渡就好。”

沈春蕪當他是仗義之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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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沈春蕪反複“觀察”了血衣好幾遍,按奔月的描述,血衣上除了大片凝固的血跡,並沒有留下其他痕跡,更也沒有文字、畫符之類。

沈春蕪有些苦惱,阿父想留下什麼線索給她呢?

血衣上沒覺察什麼端倪,另一端,環鶯忽然奔來告訴她,今日屋中有個箱篋泛散著一股子詭譎的臭味。

沈春蕪前去查看,發現是那個放置腰帶的箱篋。

她為盛軾的腰帶熏染了蘭香,七日過去,其他的腰帶竟開始香中帶臭,臭氣極其嗆鼻。

環鶯為難道:“奴婢按夫人的要求,在箱篋一角放著處理過的蘭花花枝,為何腰帶開始發臭了?”

沈春蕪在箱篋中摸索了一番,很快覓尋出答案。

原來,前些時日都是陰雨天氣,屋內地麵容易起潮,箱篋乃是紫檀質地,返潮後底部易遭朽蠹,是以,沈春蕪在篋底淺淺鋪墊了一層當歸草,起到防潮乾燥的效用。

但她一時疏忽了,當歸草與蘭花二者一寒一烈,香性相斥,糅合在一起久了,必然發臭。

盛軾就穿戴著她熏染過的腰帶,去京郊兵營點兵,也不知他察覺到臭味後,會如何處理那個腰帶。

他會尋她算賬嗎?

他這麼忙……應當不會吧。

奉京城連續幾日沒下雨了,這時候,她聽到窗外添了潺潺雨聲,雨水逐漸沉了。

雨一直持續到傍夕,仍舊沒有消停,收兵後,皇城司副指揮使席豫冒雨走入京郊營帳,準備稟報近些時日的京中政情。

但甫一入內,嗅到了一股子辛烈的臭味,席豫看著正在審閱案牘的襄平王,一時欲言又止。

臭味是從兩天前就有了,起初,席豫以為來自營帳周圍,但他很快發現,臭味來自襄平王身上,不論他去沙場閱兵,還是回營帳忙碌公務,這股臭味如影隨形,時而久之,兵營裡有一些聲音傳出來,但礙於襄平王的威嚴,兵卒們也隻敢私底下論議。

盛軾察覺席豫在帳簾前佇立著,手中動作未停,淡聲問:“有何事?”

席豫麵不改色,先稟述正事:“派人刺殺您的刺客,在奉京城設有數處通信的暗樁,用來接收宮中的密信。下官遣暗衛去蹲點了,終於查出其中一處,是在顧府。”

一抹興味浮掠過盛軾的眉庭,他唇畔漾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看來本王沒猜錯,顧府果真私底下為閹黨賣命。”

顧淵在朝堂上不站隊,因口無遮攔,常被人嘲弄為迂腐駑鈍,胸無城府,無人看出他與林德清竟有私底下的交集。

因此,也無人能料想到顧府會是林德清手下的一處暗樁。

楚帝最忌諱閹黨與朝官有私交。

曆代以來,兩班人馬一有交集,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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