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軾凝眉輕嗤了聲,先清算第一筆賬,他執起那條發臭的腰帶,道:“你是故意整蠱本王,是嗎?”
“本王戴著這條腰帶近七日,軍中有了傳言,說本王身上發臭,不喜清潔。”
“本王一身清譽,都被你毀於一旦!”
聽著他咬牙切齒的控訴,沈春蕪特彆想笑,但聞著那嗆鼻的臭味,她又特彆想哭。
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沈春蕪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表明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她這副樣子落入盛軾眼中,倒是成了一種心虛的敷衍。
盛軾咄咄迫前一步,將她抵在帳壁上:“說話。”
沈春蕪:“王爺,我——”
女郎弱不勝衣的儀姿,像極了一枝風吹欲倒的嬌弱小白花,瞬時伏倒在盛軾的懷裡。
適當的示弱,對他很是受用。
詎料,盛軾唇角的笑弧未持續一秒。
下一息,沈春蕪窩在他懷裡,吐了。
整一座營帳,驟然跌入死寂。
空氣裡隻有帳外的細密雨聲,嘩啦嘩啦,連同他唇角僵硬的弧度一起跟著落下。
宣泄完後,沈春蕪一片神清氣爽,整個人都好受多了,察覺身前男人氣息寒沉得可怕,她連忙找補道:“我不是故意的,方才馬車十分顛簸,我感到不舒服,您也是知道我坐不了太久的馬車。”
頓了頓,又道:“我知道錯了,您身上的衣裳我會給您洗濯乾淨的。”
盛軾生平第二回感受真切的“狼狽”,還是同一個夜晚,同一個女人帶給他的。
原本醞釀了很久的質問話辭,此刻被遠遠拋住腦後,此番突生變節,他甚至忘記要去跟她算賬了。
盛軾語氣沒了尋常漫不經心的從容:“你離本王,遠一點!”
這是不會讓她洗濯衣物的意思了,沈春蕪爽快地應下一聲好。不過,她是第一次來營帳,狗不理不在身側,盲杖也不在手,行動難免會磕磕碰碰,她有些無措佇在原地,道:“王爺,我可以去哪裡待著?”
盛軾:“……”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橫掃一眼,營帳之中唯一能讓她落腳地方,隻有那一張床榻。
“滾去床上待著。”盛軾口吻聽著十分不善,不知思量到什麼,補了一句:“床榻在你身後偏左的位置,走十步。”
沈春蕪十分乖巧地滾去床榻上待著了。
她知曉盛軾在氣頭上,殺氣濃重,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保持安靜是上上之策。
一陣打簾聲起,有人進來了,應當是為盛軾去清洗外袍的。
吩咐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