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宴譏誚道:“而你,一旦被世子妃所不喜,頃刻被棄如敝履!”
在出生高貴的貴族眼裡,身為庶民的薑元宸能與他們一同上學堂就已經算是冒犯。
薑元宸不僅不藏著掖著,不躲在角落安安靜靜享受他偷來的,獨屬於貴族的資源。
他反而大刺刺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還出乎意料的優秀,直接壓過了他們這些真的貴族子弟,囂張地敢奪魁首。
這是僭越。
無形之中薑元宸已經成為了貴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他隻是普通庶民,當夫子對他另眼相待,當他展露出超越貴族的天賦和能力的時候。
貴族們就已經出手,要麼招攬為門下仆人,要麼死。
可偏偏薑元宸又是永寧侯世子妃罩著的人,更招惹了雍王府和輔國將軍府兩府千金的垂青。
因而現在貴族們是不會對他下手,甚至還會捧著他。
但,這是烈火烹油,飲鴆止渴。
在永寧侯府和長平學堂待的時間越久,薑元宸得罪的貴族隻會越來越多。
白墨宴看著薑元宸的目光甚至帶上了憐憫,她仿佛是已經看見了薑元宸被趕出侯府的那一日。
“薑元宸,你若是不想死得太難看,就該識趣的早些自請離開侯府。”
一旦失去了永寧侯府和雍王府的庇佑,那麼薑元宸曾經的罪過的貴族全都會找上門來。
因著謝玉琅的意思,她可以大度放過薑元宸的命,可彆人可不會放過他。
小小庶民,哪有抗衡貴族的力量。
薑元宸會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而被薑黎縱成“真少爺”心性的薑元宸又怎麼可能會肯再成為貴族的下仆呢?
等待他的結局,隻有死。
薑元宸隻是掃了白墨宴一眼,語氣毫無波瀾。
“白少爺是天生高貴的貴族,有禮有儀,但是怎麼做起了永寧侯府和雍王府的主?”
薑元宸年歲與白墨宴也差不多,黑水寨時候比同齡人要瘦弱不少。
但是,在遇到薑黎後被精細養了兩個來月。
身量見長,身形也沒有之前那麼瘦小。
現在站在白墨宴麵前,竟是比他還略略高一個頭頂。
方才薑元宸低眸掃看白墨宴的這一眼,加上他那句話,平白的多了幾分輕蔑和不屑。
“放肆!”
白墨宴像是被踩著了痛腳,直接氣紅了臉頰。
怒喝道:“庶民賤人!你敢蔑視我!”
什麼做雍王府和永寧侯府的主,這話是千萬都不能沾邊。
薑元宸不識好人心也就罷了,他還敢反咬自己!
“實話實話罷了。”
薑元宸微微揚起下顎,睨視白墨宴的目光更冷了些。
“白少爺踹度世子妃和郡主的心思至深,竟知道她們是如何看我,難道還是我冤枉誤會你了?”
拿著猜測的證據就以為掌握了真相,就想威脅拿捏他,這套裝相唬人的本事倒是他們這些勳貴子弟天生的本事。
實際上都是紙老虎,隻要拿出比他們更唬人的,頓時就現了原型。
軟弱無能,不堪一擊。
“你!”
白墨宴頓時臉色青白,那話的確是她說的。
她怒視薑元宸,咬牙切齒低聲道。
“薑元宸,你少花言巧語耍嘴皮子!你現在隻管得意,不日世子妃一倒,我看你還得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