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怒了,憤而揮動巨大的翅膀,竟揮倒了臥室和衛生間之間的室內牆!
邵多彎腰從巨大的翅膀和尖銳的爪下鑽過,從衛生間竄出去,遛著怪物在樓上各個房間轉了一圈,勉強找到一把折疊水果刀當武器。
她試過砍那雙覆蓋鱗片的巨大鳥腿,刺進泛著腥臭的雙翅。
卻是用自己遍體鱗傷,換來幾個不痛不癢的傷口。
恐怖,怪異,能人言,強大。
在它麵前,人類猶如徒勞掙紮的待宰羔羊。
難道……真的是神?
可惡……
邵多氣喘籲籲,又遛回衛生間,鎖住門,給自己爭取了不到一分鐘的休憩時間。
她將半長的頭發胡亂紮好,打開水龍頭,捧起水洗去臉上汙血,冰涼的觸感讓疼痛發昏的大腦得到片刻清醒。
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額發濕透貼在雪白的皮膚上,嘴唇倒是有些血色,但並不嬌豔,如乾枯的玫瑰。
她滿臉疲憊,一身傷痕。
隻有雙眼,亮的驚人。
“正義之神?”
她挨打的時候不出現,被貶低欺辱的時候不出現。
偏偏在她奮力反抗時來添亂。
她譏諷地笑起來,臉上傷口崩開,滲出鮮血:“去NM的。”
“如果這就是正義。”邵多洗淨水果刀上腥臭的血,扯下衣角布料撕扯成長條,一道一道將刀的把手牢牢紮緊在右手裡,免得脫力掉落。
“那正義就給我去死。”
“砰!”一支綴著堅硬長羽的骨翅搗碎衛生間的門,邵多幾乎是下意識地低頭,鋒利的翅尖徑直cha碎了鏡子。
邵多滾身從地麵碾過,想再次鑽翅膀溜出去,忽然腳下一絆跌倒在地,緊接著,怪物抬腳,最尖長的中趾瞬間刺下,紮透她小臂,穿透地磚,釘在地上。
“……啊啊啊——”
劇痛讓她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而怪物還在殘忍地緩緩挪動腿腳,讓鮮血從傷口中汩汩往外噴湧。
動脈……破了……邵多疼的思維混沌,眼前一陣陣發暗。
不行,這樣下去會死的。
她抬起頭,正看到羊瞳透過大張的三瓣畸形巨口縫隙,含著殘忍笑意看著自己。
怪物俯下身來,腥臭味鋪天蓋地將邵多籠罩,她幾乎不能分辨自己將因為什麼而暈過去,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是惡臭。
“麻煩……吾,不過是想方便進食而已。”
“為什麼,要反抗呢?”
巨口猛地吞噬而下,將邵多籠罩其間。
邵多瞳孔收縮,沒受傷的右臂握拳,連著掌心的水果刀,不顧利齒刮傷,以最大的力氣錘進怪物口腔!
它的身體裡也是冰涼的,口腔黏膜分泌出的濕滑黏液沾滿皮膚,觸碰到傷口,便像被酒精蟄了一般刺痛,傷口也好似感染發炎一般迅速紅腫隆起。
當然,這些邵多都看不見,急劇分泌的腎上腺素讓她也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怪物問,為什麼要反抗?
邵多想,因為要活著。
從小到大,連二嬸都和她說,為什麼要和弟弟爭,為什麼要當麵控訴父母的不公平,為什麼不忍一忍,乖一點,還能少挨幾頓打。
為什麼這麼不識趣?為什麼,要反抗呢?
因為,若不反抗,她的靈魂將死去。
而她要活著。
為什麼這些——生物,不懂呢?活著,難道不是每個生物刻在基因裡的本能,是自然賦予的絕對權力嗎?
所以她從不乖。從不屈服。從不認命!
“啊啊啊——”
利齒合上咬住她的胳膊,但她也將刀刃結結實實紮進了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