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拓也跟著笑起來:“人和人本來就不同。”
小姑娘好奇地望著邵多的睡顏。
血汙隻草草擦淨,能看出原本皮膚是白皙的,五官算不上驚豔,但十分舒服耐看。
“她真的隻是普通人嗎?”她輕聲疑惑:“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戰鬥能力,都已經遠超一般普通民眾了。”
經過今天的相處,陳拓已經可以拚湊出邵多在這個家的生活境況。
天性頑強的人若遇逆境,便更要奮力反抗,越挫越勇。邵多大約就是在這樣的逆境中磨煉出非常的身心吧。
“啊!”一旁染著金發的瘦高男孩突發奇想,捅了捅戴著眼鏡的同伴:“阿南,我們隊是不是還有一個編製?要不要——”
一旁裝睡的邵多心臟驟然加速。
編製!
等等。
她忽然後知後覺地想到那條破腕而出的小軟管。
怪物、非自然、異常……這群人的工作就是消滅凡此種種。
而她,難道還能算是個正常的人類嗎?
反正就她所知,正常人類遭遇親生母親的輕視利用和唾棄,絕不可能保持心跳平穩,冷靜對話。
正常人不會在流了400CC血後還有力量製服兩個健康的成年男人。
正常人也不會在見到恐怖的怪物時,並不害怕,反而隱隱有戰鬥的欲望。
正常人,更不會從手腕裡長出觸手。
在那場突如其來的重病之前,邵多可以肯定,自己對一切都是有正常反應的,她曾想著母親的偏心在夜裡痛哭流涕;也曾掀翻桌子,以表達對這個家的厭惡和反抗。
所有異常在這一刻於邵多腦海中有了清晰的回放和記錄,讓她無比清晰地得出一個結論:
那場病,恐怕是一次變異。
現在的她或許……並不是個純粹的人類。
而是陳拓等人要解決的對象。
她不該接近。
她應要遠離。甚至乾脆失憶忘記自己的異常還更好!
“算了吧。”長發率先否定了這個提議:“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老大是‘保守派’,不可能同意的。”
他問:“是不是老大?”
陳拓嗯一聲,語氣平淡:“她自己也不會同意。她看起來應該是安定型的。”
“哈?”小姑娘表情誇張,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溜圓:“一斧頭讓人麵鴞分頭行動,安定型?”
陳拓解釋:“她在考公務員。多半不喜歡冒險。”
金發一拍大腿:“嗬這不巧了嗎?來我們這兒!現成的編製都不用考!真的老大,我們太缺人了,這樣下去遲早過勞死。我還想安穩乾到65歲退休呢!”
邵多覺得這群人真奇妙。隊員們一個個積極主動,想把她拉入夥;隊長持不同意見,卻也並不強硬壓製隊員們的思想。
即使意見向左,氣氛依然是平靜和諧的。
這大概就是書裡麵說的“君子和而不同”?
從小到大,但凡與父母意見相悖,邵多必然會被劈頭蓋臉地否定、謾罵,容不得她一絲辯解。
這讓她對於一切和諧美好的關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