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雲的心狠狠揪起,這些她每天看護著的孩子,雖然調皮煩人,但也會甜甜地叫自己白老師,是各家珍貴的小寶貝,怎麼可以在這裡就……
想到這裡,白暮雲猛地轉過身去,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眼裡噙著恐懼的淚水,聲嘶力竭:
“你吃了我吧!”
“吃我!我肉多!放過孩子!”
怪物已經走到近前。白暮雲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痛恨自己優秀的視力。
她能清晰地看到怪物猿人一般醜陋扭曲的麵孔,幾乎裂至雙耳的巨口和嘴裡尖利的獠牙;
她還能看到怪物竟然是沒有皮膚的,所有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動作惡心地搏動著。
既恐怖,又令人作嘔。
更彆提它身上帶著一股腐爛肉類加上血液的腥臭氣味,直熏得白暮雲雙眼流淚。
可她努力睜著眼睛,死死盯住怪物一舉一動。她顫抖著雙腿站起身,張開雙臂,將自己最脆弱的胸腹展現在怪物麵前,最大限度護住身後六個無辜的幼童。
然而,和在樓頂一樣,怪物的巨掌繞過她,徑自向孩子們伸去!
在孩子們驚恐的哭喊聲中,它挑了其中看起來最可口、最白嫩的孩子:邵安年。
“不——年年,放下年年——”白暮雲尖叫著撲向怪物的拳頭。
她的攻擊對於這龐然巨物,幾乎顯得有點可笑。
小小的姑娘被怪物攥在拳頭眼兒裡,像古老電影裡被金剛奪走的女郎。
不過小姑娘不哭不鬨,反而淡定地衝白暮雲說道:“姥姥,是機會。”
白暮雲正使出吃奶的勁兒要掰開怪物的拳頭,當然如蚍蜉撼樹,無濟於事。
邵安年安然地把腦袋耷拉在怪物手指上:“它急著吃我,管不了其他。姥姥,逃跑的機會。”
白暮雲一片混亂的頭腦陡然清醒起來。
對,還有其他孩子。
邵安年又說:“彆擔心我。它吃不到的。”
孩子的眼神亮晶晶,清淩淩。白暮雲一貫知道這孩子鬼靈精,此時六神無主,竟不由自主地有些依賴她了。
她一咬牙,以最快速度喊道:“男孩往左,女孩往右!跑!”
孩子們經常與她做遊戲,立刻按照指令分散跑去。
這樣分雖然不平均,但口令最短。
白暮雲的想法是,這鐵門不是能動嗎,那他們就兵分兩路,這樣至少能保下一部分的孩子。
果然,鐵門跟著男孩子的方向追去,剩下落單的大班女孩順利跑過街角,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白暮雲跑過去,剛把四個男孩攏進懷裡,就聽見怪物氣急敗壞的怒吼!
白暮雲回頭:怪物疑惑又憤怒地張開雙手看了又看,哪裡還有邵安年的影子?
“年年不見了!”懷裡和年年同班的小男孩樂天擦擦眼淚,破涕為笑:“哈哈!年年好厲害!她逃跑了!白老師!我們快找到年年一起逃!”
對,找到年年,一起逃。
邵安年在哪兒呢?
白暮雲的目光從怪物手掌一路向下,它的身體上沒有可供躲藏攀附的毛發,如果邵安年是爬下來的,理應一眼就可以看見。
可是,怪物身上並沒有邵安年的影子。
“啊!那裡!”
樂天忽然指著怪物腿上。白暮雲定睛去看——什麼也沒看到。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可樂天信誓旦旦:“白老師!你仔細看!這是年年的超能力啦!”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