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推連反擊都算不上,更像是急於擺脫桎梏。
邵多不管受傷的觸手黑血噴濺,萎靡地垂落在地,趕忙伸出手攥住鬥篷男乾枯細瘦的手腕:“彆跑!”
和觸手比,手的力量更加不值一提,鬥篷男反握住她的手,輕易地“哢嚓”折斷,接著倏然向天空縱飛而去,瞬間消失在在場眾人的眼中。
金發貼著車窗,張著嘴,仰著頭,半晌:“……走了?”
看架勢要把在場所有人當猴好好戲耍一遍,再慢慢殺死取樂的恐怖存在,就這麼虎頭蛇尾地走了?
竟還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金發手上的內部通訊器震動起來,剛剛發出的求救信息還在閃爍,此時空閒的二隊和四隊積極回應,詢問現場狀況。
金發:目標突然撤退,戰鬥結束,我方戰鬥人員無傷亡,平民死亡人數1,受傷人數待統計。目前已不需要支援。感謝各位戰友。
陳拓終於睜開眼。
現場並沒有出現可以碾壓它的戰鬥力,但它卻著急忙慌地走了,甚至放棄了近在眼前的“好戲”。
可能一,它遇到了不得不離開的緊急事件;可能二,現場有什麼讓它感到威脅。
陳拓探究地看向被觸手團團圍在中間的邵多。
***
看著眼前銀色的藥丸,邵多一陣恍惚。
她垂著剛剛簡單固定好的斷手,完好的那隻手也並沒有抬起去接。
她抬頭望著眼前俊挺的男人,血紅雙目閃過一絲光亮。
“……這不是我第一次吃藥,是嗎?”
陳拓觀察,她並沒有記起什麼,應該是通過目前情況做的猜測。
他坦誠道:“是的。吃下後,你會忘記今天發生的異常的一切。”
邵多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鏽住了。
剛才逼問鬥篷男的時候,她的大腦明明什麼也沒想,卻仿佛透支一般,太陽穴搏動抽痛,半天才緩過來。
她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忘記今天的話,我要怎麼解釋小白的死?”
陳拓不知道小白是誰。但今天隻有一位死難者。
“車禍。”陳拓說:“所有因異常死難、受傷的原因,我們都預設為車禍。不隻是你,現場所有普通群眾在吃下藥後,都會默認她死於車禍。”
怪不得自己之前出了車禍,邵多想,她就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正常車禍的肇事方怎麼可能大方成那樣?不扯皮個一年半載就不錯了。
銀色的藥丸躺在修長乾淨的男性手掌中,表麵光亮得能映出邵多被觸手環繞的身影。
藥丸上的身影搖搖頭。
“……我不要忘記。”邵多眨了眨血紅的眼睛,聲音低啞:“忘記了,還怎麼複仇。”
“與異常作戰是我們的工作。請放心交給我們,必會慰藉亡魂。”陳拓把藥丸又往前遞過去。
邵多還是搖頭。
她不善於言辭,隻能搖頭,抿嘴,拒絕接藥丸以表達自己的態度。
她的眼神太過悲傷,又太過堅定,讓陳拓又一次陷入那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境地。
半晌:“……加入我們,你就沒時間複習考試了。”
邵多一愣,她可沒和這個人提過自己在考公務員。
“我們以前認識?是朋友?”
“唔……”陳拓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兩人的關係:“……相親的時候見過。”
邵多更加疑惑:“那沒道理啊。”
“什麼沒道理。”
“和你相親的話,我應該會有你微信。”她很坦誠地指指陳拓:“你蠻帥的,是我的菜。”
她淺淺笑了一下,自然地說:“我肯定會把你照片分享給小白——”
她猛地一頓,閉上嘴,眼裡的光暗淡。
氣氛更加凝重。陳拓隻能把手裡的藥丸再次遞出:“吃了吧,普通人沉浸在未知世界的旋渦裡,是精神和□□的雙重折磨。你沒必要這樣。”
黝黑粗壯的觸手緩緩升起,軟軟落在陳拓肩上。陳拓沒有躲避,但邵多能看出來他本能地動了動腳,似乎是想後退,硬生生用理智控製住了。
邵多短促地笑了一下:“普通人?”
陳拓理解她的想法:
“目前我國對‘人’的界定,以精神汙染度的穩定值為主要標準。”
他拿過石磊之前測量她汙染度的儀器給她看:“你的汙染度顯示你精神正常,無意識崩潰傾向。隻要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