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拙見,大人對薑姑娘過於上心,日後怕不是件好事。
“大人放心,小的現在就去辦!”
不等遊行舟催促,千帆少見得通了遊行舟心思,抬手恭敬地作揖後,猶逃荒似的,擦了額頭嚇出的冷汗,飛一般跑出去了。
——
一整天都是朗風晴日,夜間稀疏下了場小雨,雨滴敲打屋簷,濺起串串珠花,順著窗邊小縫滾落屋內,窗下軟榻濕了小片。
薑忱覺淺,被外間雨聲吵醒後難以入眠,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到窗沿下。
客棧臨水而建,打開窗戶極目遠眺,湖麵上籠了層淡淡的薄紗,一點漁船上的燭火時隱時現,潺潺流水蕩起漣漪。
極靜的空間裡,薑忱除了雨聲,其餘什麼都聽不見,這時心聲就格外明顯。
縱使她在遊行舟麵前誇下海口,勢必要查清楚事情原委,但依她一己之力,恐難短時間內完成。
可遊行舟至今的底細,她仍不得而知。
兩人現在是盟友,那她能否將自己的過往告知他呢?
而暗影樓為何與案子牽扯在一起,她曾經避不可及的身份,卻成了解決眼前難的鑰匙。
薑忱覺得可笑,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又回到了原點。
薑忱不知隔壁住的是遊行舟,更沒有看見他支起窗戶,正直勾勾地打量著這邊。
“還不睡嗎?”遊行舟驀然開口,聲音擋開雨簾,傳進薑忱耳朵裡。
一屋死寂,陡然一道人聲傳來,儘管薑忱對鬼神一說敬謝不敏,當頭嚇了一跳。
她不滿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做什麼嚇人。”聲線帶著女兒家的嬌軟,襯得這雨夜更為繚繞。
遊行舟心虛幾分,摸了摸鼻間,卻仍理所應當道:“若非你心虛,怎會被嚇到,莫不是夢見一些不得人的東西了?”
他見薑忱將手伸到簷外,滴滴雨珠打濕了她的手腕,明日裡少不得要發熱生病,想著提醒她收回手,但一開口就變成調侃的話。
越來越不像他,真是奇怪,遊行舟心裡匪夷道。
薑忱與他相處時日不短,卻也不算長,但足以她摸清遊行舟的脾性,是以,但凡他說些摸不得頭腦的渾話,置之不理就好了。
她在心裡盤算著,果真遊行舟見她不回話,也沒了聲音。
雨聲悄無聲息轉小,遊行舟指尖輕敲木簷,胸腔內心跳如鼓,幽聲對著虛空道:“彆擔心,明天一早就去涼州,眼睛不會看不見的,早點休息。”
支起的窗戶被人放下,擋住漫天的雨珠。
薑忱臨坐窗下,聽著天籟的雨聲,眼皮有些沉重,打了個哈欠。
聽見隔壁關窗的動靜,收回接雨的手臂,拿手帕擦淨,也隨之關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