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琅手撚胡須,打量邱將離幾眼,“又不是茶館裡聽書,還有閒心嗑瓜子?”
邱將離抿嘴笑,“用不了多久城裡就該傳遍了。”
呂琅撩起眼皮瞪著他,催促道:“彆賣關子了!”
邱將離正正色容,清清喉嚨,“話說陳繼麟……”
抑揚頓挫,七情上麵。比說書人不差什麼。
呂琅盯著邱將裡那兩片張張合合的嘴唇,忍不住扶額輕歎。但很快他就被邱將離講述的故事吸引了。
他抓了把瓜子邊聽邊嗑。
邱將離口沫橫飛說了兩刻鐘,“師父,裴神機使以為,你所看到的妖星是陳繼麟。”
什麼?
呂琅差點噎著,捂著胸口咳了一通,迫不及待反問道:“她是這麼說的?”
“是啊,仔細想想裴神機使說的沒錯啊。陳繼麟的魂魄一直隱匿在皇宮裡,待他借著蔣令侍的身子複生,邪祟忽然多了起來。”邱將離誠懇的勸道:“師父,裴神機使斬妖除魔從未懈怠。她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黎民百姓。怎麼會是妖星呢?反觀陳繼麟,殺人成性,吃心作惡。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妖星。”
一席話說的呂琅怔怔失神。
裴三真的不是妖星……
那麼,果真如範璞所言?
呂琅麵露不甘。
“師父。”邱將離的聲音打斷呂琅的思緒,“錯了就是錯了,承認了又能怎樣?”
臉上掛不住啊。
呂琅想了想,“不能單憑她兩句話就認定陳繼麟是妖星。”
話雖如此,語氣明顯軟和不少。
邱將離默然不語。
呂琅繼續說道:“待我夜觀天象,一辨真偽。”
夜觀天象還是找個台階就坡下驢啊?
邱將離沒有拆穿呂琅,笑了笑沒做聲。
……
天兒冷,街上行人稀少。
路上墊著厚厚的草木灰,將踩得硬實的冰雪壓在下麵。一架藍篷馬車踏著夜色緩慢前行。
“貴哥兒坐車都坐習慣了,一點都不害怕。”裴錦瑤歪在大引枕上給貴哥兒順著背毛,笑眯眯的說道。
山鼠精怕貓,抱著膝頭蜷縮在靠近車門的角落,“貴哥兒跟著您漲了不少見識。”
聲音有點抖。
“小耗子,你冷嗎?”裴錦瑤從暗格裡抽出一張折成四方的薄毯遞給山鼠精,“給你披著。”
老文捂著嘴笑。
山鼠精訕訕的接過薄毯,低眉順眼的說道:“多謝裴神機使。”
耗子怕貓是天性。它實在不能裝作若無其事。
雲海月和小密探並排坐在外頭趕車,聽見車內傳出的說話聲,相視而笑。
“我們裴神機使好性子。”小密探揚起鞭子在地上甩了個鞭花,“對人對妖都和善。”
雲海月連聲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