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宦正文卷269老文叔一人怎能敵得過蔣氏?他們仨無論如何都得共同進退。更何況,老文叔對它多有照拂。它不能忘恩負義。
山鼠精這般想著,手中桃木劍離蔣氏綠瑩瑩的眼隻差寸許。蔣氏喉間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這聲音宛如一道氣浪震的山鼠精虎口發酸,險些握不住劍柄。
劍尖因此擦著蔣氏蓬亂的發髻斜斜刺了出去。
蔣氏毫發無傷,山鼠精流出兩管鼻血。
“丹砂!”小密探掏出盛著丹砂的瓶子放進山鼠精手裡,“撒!”
“哦哦。我知道了。”山鼠精接過瓶子用嘴咬掉瓶塞的當兒,蔣氏欺身上前,血淋淋的手伸向山鼠精心口。
說時遲那時快,老文揮舞著門閂往蔣氏麵門上招呼。
這一下拍的極正,蔣氏的鼻子立馬就扁了。血肉模糊的一坨掛在臉上,與她那雙綠瑩瑩的眸子湊在一處十分可笑。
山鼠精來不及讚歎,揚手將整瓶丹砂撒過去。
小密探盯著那道劃出完美弧線的丹砂,緊張的不得了。他們都不會畫符,就這麼撒上去也不知管不管用。要不……再加幾張黃表紙?
念及此,一陣強風席卷而來,奔著蔣氏而去的丹砂驟然換了方向,“噗”的一聲扣在山鼠精臉上。
山鼠精瞪圓眼睛,低聲喃喃,“頭……頭暈……”軟軟癱倒。
小密探忍著疼就地一滾。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妖精差點把他壓死!
老文眼淚都要掉下來。
得了,兩個人一個妖精誰都彆想跑了。明年今日就是他們的忌日。
跟妖精死一塊兒……怪怪的呢。
老文吞了吞口水,不論如何輸人不輸陣。橫豎都得死這兒,就死的有骨氣點。不能給裴神機使丟人。
想到裴神機使,老文悲從中來。以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有田有地,裴神機使幫他圓了心願。可他還沒在自己的莊子住過。
不甘心呐!
老文丟下門閂拾起地上的桃木劍刺向蔣氏咽喉。伸直胳臂的刹那方才想起桃木劍不是開刃的鐵劍,怨不得小耗子朝蔣氏眼睛招呼呢。
這妖精不傻。
老文手腕一抖揚起劍尖,抬眼望向蔣氏時,老文捕捉到了她不屑一顧的輕視。
他們仨就跟沒娘的孩子似的,被狠狠欺負了。
老文猝不及防的流下兩行熱淚。
要是裴神機使突然出現就好了。他們就不用死了。
蔣氏沒有像剛才那樣發出吼聲,而是揮動手臂拂開桃木劍。她的力氣大的驚人,老文踉蹌著倒退數步堪堪穩住身形,險些把劍甩出去。
竟然連邊兒都沾不著?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文用劍尖戳在地麵支撐著身子,喘了口大氣的功夫,蔣氏的手已然到在老文心窩,隔著衣料,老文甚至能感受到蔣氏指尖散發出的涼徹骨的冷意。
要死!要死!老文連連後退,蔣氏步步逼近。
就在老文攢足了力氣想要再次揮劍時,耳邊忽然響起清冷的箭鳴。
那是銳利羽箭劃破長空,禦風而來的鳴響。
不啻於之音。
老文聽聲辨位,稍稍偏頭,隻覺得一股涼風擦過鬢角,旋即箭入骨肉,正中蔣氏眉心。
劇痛使得她眸中瑩瑩綠光閃閃爍爍,如同飄搖風中的殘燭。
溫熱的血線濺在老文臉上,冷風中夾雜著血腥。老文沒有細想,全憑本能將桃木劍插入綠光即將湮滅的眸子裡。
一道若有似無的黑影從蔣氏天靈蓋竄了出去,蔣氏仰倒在地。
老文的視線追逐著那道黑影,提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