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功夫,儀風帝吃了三四條。妍美人走後,他喜歡吃點甜的過過嘴兒。許是心裡苦吧。沈閣老好不容易把那一小條冬瓜糖吃完,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才緩上一口大氣。
都快把他甜死了。
沈閣老見儀風帝眉頭舒展,便笑著說道:“陛下,臣想向您舉薦一個人。”
“何人?”
“邵皋。”沈惟庸沉聲道:“正所謂空穴不來風。外間傳言不可儘信,但是無形中也給臣等提了個醒兒。倘若鄂國公真的與韓胡兩家聯手……遼東豈不危險?”
儀風帝唇角抿成一字。
他知道胡成宗跟韓家關係匪淺,那時韓皇後對他絕無二心,胡成宗也是個得用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現而今,劉仹被貶為庶人。韓皇後對他又恨又怨。難保韓家不會狗急跳牆。
至於流言徐令達和韓胡兩家的流言,他是不信的。徐令達心高氣傲,不會跟他們攪在一起。
但是……不得不防。沈惟庸舉薦的正是時候。
“陛下,邵皋他……”沈惟庸想說說邵皋資曆,儀風帝揚手阻住他的話頭,“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你覺得邵皋是個人才,就讓他先去遼東吧。”
邵皋跟韓胡兩家沒有牽扯,派他去遼東再適合不過。
沈惟庸沒想到儀風帝問都不問就應承下來。按說應該高興才是,可他心裡反而有點不托底。
“陛下,是否將邵皋召進宮裡您親自考校?”
儀風帝疲憊的揉揉眉心,“不用了。我信得過你。”近些日子愈發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妍美人雙目流出血淚,十分可怖。
妍美人死前一定受了很多磋磨。
歸根究底,是他對不住她。
“你們退下吧。”儀風帝伸出手,馮嘉趕忙扶住,“陛下批閱奏折勞心勞力。您去內殿歇一歇。”
沈惟庸和郭正起身告退。出了宮門,郭正長舒口氣,“有鄂國公那一萬兩銀子,小裴能過個好年。”
裴家又不缺銀子。有沒有她都吃香喝辣。沈惟庸嗬嗬笑了,“裴神機使要是知道陛下幫她向鄂國公討銀子肯定高興。”
郭正笑的眯起眼睛,“不止她,邵皋也得高興壞了。陛下這般相信沈閣老,您一舉薦他就得了個好差事。必定會對您感恩戴德。”
沈惟庸拈撚起胡須,慢條斯理的說道:“裴神機使跟鄂國公鬨的不可開交。遼東局勢說變就變,如果真的危及京師,起碼有隻信鴿傳信兒不是。”
邵皋是信鴿?靠不靠得住啊?
郭正緊抿唇角不說話。
沈惟庸繼續說道:“邵皋初到遼東根基不穩,近一二年不可能取代胡成宗。他若是能安下心在遼東經營,未嘗不是件好事。而陛下也無需仰韓皇後鼻息。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郭正哼了哼,麵色凝重的回道:“話雖如此。但那邵皋並非將才。不要說比鄂國公,就是比徐樹胡成宗之流,都差著好大一截。不知沈閣老硬把他塞到遼東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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