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撤去殘羹,小內侍來報,明匡求見。
儀風帝急不可耐的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講虛禮作甚。快傳,快傳。”
明匡是儀風帝跟前的紅人,但他從不恃寵而驕,該有的禮節半點不少。儀風帝常常慨歎“伴伴忠厚守禮”。
“陛下!”明匡進到殿中,眼尾掃了掃劉桐,心尖兒打個突,麵上卻不顯。
飯菜的氣味尚未散儘,與茶香攪合在一處,有點衝人。明匡皺了皺眉,暗自納悶劉桐為何入宮。他是否已經把那四句讖語說給陛下知道了呢?兀自思量的當兒,儀風帝賜了座。
明匡依言坐下,沉聲道:“陛下,外間正在風傳四句讖語。為了查明此事,臣在宮外多多耽擱了些時候。還望陛下恕罪。”
乍一聽“讖語”二字,任誰都要追問一番。儀風帝麵色如常,垂首啜了口茶。
明匡的視線瞟到劉桐那裡。
“把信拿給伴伴。”儀風帝吩咐道。
馮嘉將箋紙遞給他,明匡略略一瞅,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揚聲問道:“這……這是從吳大那兒得來的?”東廠密探居然落在劉桐後麵,明匡心裡有點不舒坦。
箋紙上不過寥寥幾個字。明匡一掃而過,暗自想道:那四句讖語不過是個引子,真正的大事應在長公主身上。可又不能憑著這封信,調動遼東的兵馬,師出無名啊……
儀風帝看向劉桐,“你與伴伴說說吧。”
東廠打聽消息又快又準,這回居然被劉桐占了先機。不止明匡,儀風帝也很好奇。畢竟劉桐是他的侄子,不方便直來直去的問。
劉桐應了聲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事說起來全怪我嘴饞。昨兒晚上就惦記著慈恩大街的丁小滿豆腐腦。嫩嫩的豆腐腦澆上鹵湯,撒點榨菜末,再來一匙辣椒油,那滋味……香的哩……”
儀風帝吞了口口水。
明匡握緊了拳頭。他還空著肚子呢。方才聞著飯味兒還不覺著餓,聽劉桐這一說,抓心撓肝的想來碗熱騰騰的豆腐腦,外加兩根胖嘟嘟的炸油條。
好在劉桐適可而止,“所以我今早上就去吃了,豆腐腦剛落肚,就聽見街上小童唱那四句讖語。我挺好奇的,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吩咐底下人去打聽,結果打聽出了這封信。信上提到姑母,我來不及多想趕緊進宮求見四皇叔拿主意。四皇叔沒嫌我大驚小怪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儀風帝大度的擺擺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卓魯琿比阿姐年長許多,他那些兒子又都不是省心的。說不定就鬨出弑父篡位的事體……”
“陛下所言甚是。”明匡道:“陛下何不令遼東總督胡成宗密查。東真國確有異動,也好早做應對。若此事屬實,大長公主殿下性命堪憂啊。”
“伴伴與我所想一般無二。”儀風帝滿麵憂色。
他二人越說越機密,劉桐忙起身告退。
偌大的崇賢殿,燈火通明。
儀風帝此刻心境卻如那無月暗夜,寂寂寥寥,戚戚冷冷。默然良久,才道:“伴伴,你說會不會是阿桐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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