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瑤差點驚呼出聲。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哭,可她就是想哭。明匡對老潘很是信賴,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他跟著燕六和花九到在寧夏。誰能想到老潘居然是西廠的人。
她不能丟下小密探,她要救他。
但是,怎麼救?
她那幾手三腳貓功夫,連東廠的看門狗都打不過。裴錦瑤低頭看看已經被她攥的溫熱的小瓷瓶,有了主意。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裴錦瑤深吸口氣,從牆角走出來,大喝:“住手!”
老潘一怔,循聲望去,是個黑臉小子。個子不高,瘦瘦小小。臉太黑,顯得眼白格外白。他活到現在這把歲數都沒見過這麼黑的人。
小密探乍驚乍喜,喚了聲:“裴神機使?”分神的當兒,眼睛上挨了兩圈,直接被揍成烏眼青。
裴神機使?老潘眉頭皺成川字。裴神機使現在長這樣了嗎?會不會是京城時興的妝容?他離京的時候貴女們恨不能把整盒水粉糊臉上,這才倆仨月的功夫,她們就把自己捯飭成包公了?
嘖嘖,女人呐!真是讓人永遠都猜不透。
“我叫你們住手,你們都聾了?”裴錦瑤喊叫著跑過去。
那五六個彪形大漢眼角餘光睨著裴錦瑤。這就是傳說中呼風喚雨的裴神機使?跟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略一分神的當兒,裴錦瑤衝到他們近前。老潘和大漢們都沒想到裴錦瑤會加入戰圈,而且又有小密探牽製,裴錦瑤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不管不顧的向他們兩腿之間亂踢一通,趁機把小密探解救出來,還不忘喋喋不休的數落,“他們好幾個打你一個,你就得出絕招。真是沒用!神機司的威名都毀在你手上了!”說話功夫又補了好幾腳。她餓著肚子一點勁兒都沒有,不補幾腳怎麼對得起阿發的烏眼青。
究竟誰毀的比較徹底,裴神機使你沒數的嗎?小密探腹誹著,感動的熱淚滾滾。
彪形大漢是汪湛的扈從。他們跟著汪湛也是見過世麵的。可從沒見過裴錦瑤這樣的小姑娘。
不!她不是小姑娘。她是小潑皮!
彪形大漢佝僂著腰,滿臉痛苦的哀嚎,就差躺在地上打滾了。
老潘臉色鐵青。
在京城到時候,每次見到裴神機使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可你看現在的她,臉黢黑發髻散亂,兩手掐腰,活脫脫好鬥的小公雞。
裴錦瑤把小密探拽到身後,警惕的看向老潘,“明督主將阿發調來神機司,就是我神機司的人。他若犯錯自有我來處置。潘掌班為何濫用私刑?”
她絕口不提老潘說服阿發投靠岑祿,而是胡攪蠻纏。
裴錦瑤向前邁了一步,不依不饒的說道:“潘掌班你見了我都不行禮的嗎?你這是以下犯上!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東廠掌班從七品,並不需要向她行禮。裴錦瑤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激怒老潘。
老潘果然上當,麵目猙獰著欺身上前,兩手成爪去抓裴錦瑤的脖頸。他恨不能一把掐斷她的脖子。
“看我……”他想說“看我不殺了你”,不字還沒說出口,裴錦瑤將瓷瓶裡的毒藥撒向他的眼睛和嘴裡。
見血封喉的毒藥,沾上一點就足以致命。
老潘隻覺雙眼刺痛,呼吸不暢,臟腑無一處不痛。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著身體。
“跑!”裴錦瑤大喊。
要不是逃命要緊,小密探真想給裴神機使喝個彩兒。
兩人一前一後跑出巷子。
……
不知跑了多久,裴錦瑤覺得再多跑一步肺葉子都要跑出來了才停下來。
倆人癱坐在地上喘了好打一會兒粗氣。
“裴神機使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小密探哽咽著。
裴錦瑤嫌棄的白他一眼,“你們東廠都不教無敵奪命腳的嗎?”
這回小密探沒好意思糾正她是“我們東廠”,抿著嘴唇搖搖頭,“沒有。”
“幸虧這次老潘想招攬你沒動兵刃。要不然咱倆死定了。”
小密探嗯了聲,“我們在外辦差的時候遇到意外都會留下暗記,方便給同伴傳遞消息。小的在街上轉了兩圈,沒看到暗記就以為一切如常。沒想到潘叔……他是西廠的狗賊。九爺有暗記留下,說不定也被他給毀了。”
裴錦瑤擰著眉頭,“六爺和九爺不會有事吧?”
“不會。他們應該是躲起來了。”小密探非常篤定,“要不,您先出城。小的想留下找他們。”
“沒你幫忙,我要出去也沒那麼容易。咱倆一塊找。”裴錦瑤肚子咕嚕嚕響了一長串。
小密探高興的笑了,“小的請您吃頓好的去。”彆說請一頓,就是請十頓他也樂意。
“你不請也不行,我荷包掉了。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小密探從袖袋裡掏出銀票,“小的有。”
裴錦瑤接過來,“十兩?窮家富路,你就帶這點錢?”
小密探咕噥,“已經不少了。”
裴錦瑤扁扁嘴把銀票收好,可憐巴巴的說:“吃飯夠了,可黃紙丹砂也掉了。”
小密探從腰間又摸出張銀票遞給裴錦瑤,“夠不夠?”
“五兩?怎麼越掏越少?”裴錦瑤盯著小密探臉上兩大團青紫,語重心長的說道:“阿發啊,丹砂不便宜呢。”
小密想了想,將心一橫探脫掉靴子,從鞋墊下麵抽出一張折成四方的銀票,“這是小的留著以後買宅子養老的錢。您拿去!”
裴錦瑤盯著被腳汗浸的有點潮的銀票看了片刻,笑眯眯的問他,“你想在哪兒買宅子?回頭我讓舅父幫你打聽打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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