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住處醃臢,委屈大人了。”冀華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的命是恩人賞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他知道的所有事告訴佘涪這樣的人。
佘涪同情的望著冀華搖搖頭,“妍美人她……真的是劉大姑娘?”
冀華唇角微微揚起,似是笑了,“奴婢的乾爹在宮裡侍奉了三十年。見過劉大姑娘,也見過妍美人。有一次,乾爹偶然見到妍美人。他老人家一直守口如瓶,臨死之前才將這秘密說與奴婢知道。”
冀華輕聲咳了咳,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譏誚的說道:“夕顏宮規矩極大。宮人犯錯不打也不罰,通常用不上三天就會悄無聲息的沒了蹤跡。奴婢隻因奉上的茶水濃了點,就險些丟了性命。”
佘涪不禁打個寒顫。皇後娘娘可不敢這般治理後宮。想必是儀風帝授意。儀風帝完完全全掌控住夕顏宮和劉嫣,殘忍暴虐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冀華歎口氣,“陛下讓妍美人頂著宮婢的身份入宮。可妍美人的做派絲毫不像小戶人家的女兒。”
佘涪蹙起眉頭,問道:“妍美人對陛下……”
倘若妍美人真是繆太子的女兒,她又怎會心甘情願做儀風帝的妃子?
“奴婢從未聽妍美人提及家人。她時常生病,記性也差。”冀華眸光微微閃動,“或許有人給她吃過藥。”
佘涪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
儀風帝為了占有劉嫣給她喂毒?仔細一想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劉嫣若是記得自己的身份,怕是要成天鬨著自儘。
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真可說是喪心病狂。
冀華佝僂著身子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靛藍色的小包袱,將其打開,裡麵是一遝寫滿字的元書紙,“奴婢把有關妍美人的事都記下來了,大人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佘涪接過放在袖袋裡,掏出五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起身而去。
……
夜闌人靜,一隊東廠侍衛步伐穩健的在宮門外經過。
打頭的是個十來歲的小道姑。她麵沉似水,手執拂塵,口中念念有詞。
守在宮門兩旁的兵將隻瞟了一眼就匆匆收回目光。他們見過好多次青城觀的道士與東廠的人一塊巡城,早就見慣不怪。雖說聽不清那小道姑嘴裡叨咕的是什麼。單看她的神情就像是有些道行的。
高人嘛,不分年紀大小。
腳步聲漸漸遠去,三更鼓響了起來。
裴錦瑤盤膝坐在地上,掏出符紙折好的小鳥吹口氣,小黑鳥撲棱著翅膀飛了出去。
燕凰玉眼睜睜看著那隻小黑鳥越過宮牆才收回視線,“陛下宣召岑祿等人入宮,直到現在也沒出來。必定是在商議要緊的事。”
裴錦瑤嗯了聲。反正金剛石已經入了她的口袋,不管燕凰玉說什麼默默聽著就是。
小密探壓低聲音問她,“咱們在這處真的不要緊嗎?要是被人撞見可了不得。”說著,心有餘悸望了望不遠處的宮門。
守門的兵將似是毫無所覺,目不斜視立在那裡。
“這裡頭數你見鬼見的最多,怎麼還大驚小怪的?”裴錦瑤睨他一眼,“你就是跑到他們跟前,他們也看不見你。”
他不是擔心裴神機使時靈時不靈嗎?真是的。說來說去,他是為了誰?小密探扁扁嘴從腰上解下水囊遞給裴錦瑤,“您念了老半天口渴了吧?小的衝的濃茶,您喝點醒醒神。”
裴錦瑤推回給他,“你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