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坊間傳言有趣的很。尤其是……”岑祿意味深長的笑道:“裴神機使聽說劉大太太命硬的事了嗎?”
裴錦瑤眸光微閃,“我這處哪有西廠消息靈通。”
小密探捧著茶點在外麵停了片刻,抬眼瞅見麵色不善的榮華悶哼一聲昂起下巴邁步進了書房。西廠的小子呆頭呆腦,還不敵他們神機司的老母雞機靈。
等等。裴神機使說西廠消息靈通?真是太抬舉西廠了。
小密探放下托盤悄默聲退了出去。
岑祿拈起一隻蝦翹著蘭花指仔仔細細的剝殼。貴哥兒等不及了似的,粉粉的小鼻頭不停翕動。
“陛下一連幾日宿在夕顏宮……他不會賜死妍美人。”
這還用說?長眼睛的都看見了。
裴錦瑤意興闌珊的嗯了聲,“陛下的妃嬪,他想怎樣處置都行。”言下之意,這事她不管,也管不了。
岑祿剝好蝦托在掌心放在貴哥兒嘴邊。
“陛下的家事亦是國事。”岑祿緩緩搖頭,“豈能兒戲?”
這話她就聽不懂了。岑祿是想讓她勸儀風帝殺了妍美人?殺不殺跟她有什麼關係?裴錦瑤挑了個個頭大的鴨舌啃著吃。
岑祿捋順著貴哥兒的尾巴,“大夏需要明主。”
裴錦瑤含混不清的說道:“明主已然在位多年。”
一句話噎的岑祿差點喘不上氣。裴三究竟聽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劉大太太命硬的風兒是裴三命人吹出去的。如此看來,她跟東廠隻不過是表麵和睦。岑祿認為這是拉攏她的絕好機會。
裴三能做的事,南宮瑾無法勝任。岑祿終歸還是不忍心舍下她。
貴哥兒吃完蝦意猶未儘的舔舔岑祿手心,岑祿露出一抹溫煦的笑容。
裴錦瑤認真觀察岑祿。他有好看的眉眼,可惜少了些英武之氣。
“岑督主,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裴錦瑤擦著手問道。
“裴神機使儘管問。”
岑祿又拈起一隻蝦慢慢剝殼。
“當年令尊是被人冤枉的吧?”既然霍大郎是商在豢養的鬼物,那麼岑祿會不會是為商在背鍋?裴錦瑤覺得與其耗費人力物力去查多年前的案子不如直接問岑祿。
岑祿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捏著蝦頭的手指頓住,臉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很多年前的事了。”
岑立是冤枉的嗎?
岑祿不敢妄下斷言。霍乃菁侍奉岑立數年,這是不爭的事實。捫心自問,岑祿不恨霍乃菁害得岑家家破人亡。
事出有因。要不是岑立先擄走霍大朗,霍乃精也不會為父母兄長報仇。
始作俑者是岑立。
因為那是他的父親,所以岑祿沒辦法咬牙切齒的去恨。也不能做任何事報複。相比之下,令得岑立付出慘痛代價的霍乃菁是幸運的。
要說冤枉,也是他們這些活在世上受活罪的人。
“不是。”岑祿正色道:“霍大郎是我父親……”
岑祿驟然想起岑立身邊唇紅齒白的小廝和身段婀娜的丫鬟……還有嫡母諱莫如深的眼神。
而這些都是他刻意回避的事實。
“他不冤枉。”岑祿仰起臉,直視著裴錦瑤的眼睛,“裴神機使為何會這麼問?”
“我……”裴錦瑤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我這雙眼跟尋常人不一樣。看得見鬼神精怪。”
岑祿深吸口氣,緊張的問道:“裴神機使見過家父?他還好嗎?”想想又覺得不對,“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沒轉世投胎?”
裴錦瑤略一頷首,“就是說啊。他有未了的心願,還不能走。”
“什麼心願?”岑祿丟下剝了一半的蝦,急切的問道。
貴哥兒可憐巴巴的仰起臉。沒剝殼的它也不嫌棄,能不能先把它喂飽再聊閒天?
裴錦瑤攤手,“令尊大人隻說有件能證明他清白的東西在舊友那裡,岑督主知道令尊大人說的是誰嗎?”
“舊友?”岑祿悵惘的說道:“鬨出那樣的事,岑家哪還有朋友?”話音剛落,他想起自己已經算不得岑家人,“家父還說了些什麼?”
裴錦瑤顰了顰眉,“其他的……我沒聽清。想必岑督主也知道,陰曹地府跟陽間不同,令尊大人在那裡久了,說話有點含混不清。所以……下次要是有機會再見,我儘量跟他好好聊聊。”
岑祿一個勁兒的點頭,“是是。有勞裴神機使。您看……用不用給家父燒點紙人紙馬什麼的?”
“燒幾車金元寶吧。令尊大人缺什麼讓他自己在那處買就是了。”裴錦瑤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您中意的他未必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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